沈容嫣抬手放了一只带翅膀的蛊虫,可惜她还没有将这个蛊虫养成,不然,它能发出更多的作用。
她忽然有些难过,她后悔她知道暗帝是容晏,难过为什么她一开始会在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的情况下,还会动心,以至于现在她深陷泥潭,进退不得,世界忽然变得就剩她自己,她见过很多人在她面前求饶,她也曾被人呵护过。
可现在……她真真就是一个人了,呵,重生一世,她还是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又成了一个人。
沈容嫣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考虑自己怎么离开京城,也没办法去想父亲会对她如何失望。她现在只有满心委屈,靠着墙壁颤抖不止。
良久,沈容嫣脸色苍白的捂着腿上的伤口,慢慢起身弯腰,一个用力把沈父抱起,放在一个坑的旁边,细细的给沈父打扫身体,看着沈父嘴边的血迹,沈容嫣眼眶一红,呜咽出声,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她俯身趴在沈父身上,哽咽不止。
爹爹,女儿这下就要走了,这里离京城有些距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娘亲并骨的,沈容嫣抚过沈父的发,牙一咬,狠心抱起沈父,将沈父放在她挖好的深坑里
,四年是石壁,她的佩剑让她随手扔在了一旁,上面坑坑洼洼,早就不复当初明亮的模样。
沈容嫣视而不见,轻轻的合上石棺,撒上一层粉末,这是虫子最讨厌的气味,爹爹,你安心吧,三年,女儿一定会回来的!
突然胸口一痛,她嘴角逸出一丝血,脸色煞白,她坐下开始调理内息,片刻,她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她心神一动,抬了抬胳膊,还有轻微的刺痛感,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沈容嫣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忽然觉得有些累。
沈府的势力不是一朝两夕之间就可以解决的,她战歌楼在朝廷上,暗中已经插了不少棋子,就算皇帝将和沈家关系密切的官员,统统罢官,只要那些小棋子还在,她回来的时候,都会成为她的助力,眼下,她只能一步步帮助沈府的势力离京,否则等皇帝下手,怕又是几个灭门惨案,朝堂便会被皇帝的势力重新洗牌。
这个局势,众人心中都有数。所以目前乾定朝堂还不能没有沈府的势力,她本以为,昨夜的寿宴是一场赐婚闹会罢了,不曾想,会是鸿门宴,既然如此,今时今日,皇帝得偿所愿,自然得意,可
过了今日,三年后的今天,她会让他后悔不已!
一刻钟头后,一个披着灰色袍子的人从暗道中走了出来,沈容嫣扫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气。
“你来了。”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灰袍人拿下披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这人是——林鹤立!
沈容嫣轻轻一叹:“你言重了,这事不怪你,我也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快动手。”她话语一顿,“楼中的兄弟们……”
“已经全部安全转移了,没有人受伤。”
“辉月楼的呢?”
“属下没有辉月楼的令牌,辉月楼的人没有听属下的命令,眼下还在被皇室的暗卫们围攻着。”林鹤立淡然道。
“带些弟兄,随我去辉月楼。”沈容嫣弯腰拿起一旁破损的剑,寸寸握紧,眉目如画,俱是温柔之色,“欺负了我爹爹的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片刻功夫,林鹤立已经组织好人马,沈容嫣握手成拳,在嘴边咳嗽几声,“你戴上面具吧,你不能暴露身份,让他们也戴上吧,夜叉面具,我们——可是恶鬼呢,要索命的。”
沈容嫣笑着说出这句话,众人身子一颤,明白了,自
家主子,已是怒极。
她弯着嘴角,从林鹤立手中接过红色的夜叉半面面具,扫了一下身后戴着黑夜叉面具的暗卫们,扬唇一笑。
夜叉的面具下,露出的是一个小巧的下巴,以及苍白的嘴唇。
沈容嫣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那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墓,冷冷一笑,面具下,一滴眼泪滑落。
“驾——”
半路,沈容嫣拉住缰绳,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眼前有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烨棠!
“嫣儿,你不能。”白烨棠对她摇头劝道。
沈容嫣讽刺的看着他,冷声道:“滚开!”
“嫣儿……”
“我说滚!”沈容嫣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森然,“你阻止你父亲,我不怪你,你没有义务要为沈家做什么,但你也没资格阻止我,送死,那是我的事!”
“嫣儿,你当真认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