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们面色灰败的出了暗道,沈容嫣在那些人走后,整个人颓败的躺在椅子上,轻声道:“琉彩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没有人应她,她才想起来,琉彩已经被压入大理寺了。
眼泪滑落在地,她不会入宫的,她能狠下心的,沈容嫣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好像没有用,她还是想救他,白烨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从未欠过你的!沈容嫣心中一片愁苦,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心抽的发疼,一阵一阵的。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白烨棠救她的一幕幕,护她的一幕幕,她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更不是真的不知心疼,她没法把那些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沈府满门三百六十七条性命,足矣抵消。
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过呢?
“白烨棠,你真狠。”沈容嫣抬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流出,她喃喃道,声音好似漂在了空气中,令人听不清楚。
前生今世,我怎么会欠你欠了这么多!
许久,沈容嫣慢慢站了起身,她向着沈府的方向拜了三拜,声音沙哑:“父亲,女儿不肖!今日若不能活着出来,下去父亲见了女儿,能不能别怪女儿,就当是女儿
想你了。”
她做不到不救白烨棠,诚然如那个幕僚所言,她怕她明日起再也见不到白烨棠,她的确怪他,怨他,但若因她而死,她又背负不了他的命,于她而言,那十年时光,她真真,是在乎过他的,也是真真,喜欢过他的,她不是白烨棠,做不到这么狠心绝情……
她怕啊,她怕她再也见不到似他般聪如瑶林琼树,美如春晓之花的男子,若这个陪了她十年的人不在了,那她上辈子,又怎么还他一命,她曾经离阎王很近,近的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他挡在了她面前,剑刃从她胸前穿过,此后,再无一个似他般瑶林琼树的男子,为了着想。
她去救他,只为还这一恩。别无其他。
林鹤立见沈容嫣要出去入宫,在她出府之前,挡在了她的面前,脸色苍白,红唇也没有血色,他就挡在她身前,对她摇了摇头,声音低哑:“楼主,你不能这样,弟兄们的命,不能白死,你不能进去……”话戛然而止,沈容嫣心中知道他不许什么,他不许她入宫,不许她以身犯险,不许她救他。
沈容嫣看着林鹤立,眼睛微红,似要落下眼泪,同样哑声道:“可是,林鹤立,他于
我,的确是特殊的存在,救了他一命后,再见,便是仇人!”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末了,低头垂眸道:“你先安排弟兄们撤出京城,去柏州,那里毕竟是沈家封地。”
“沈容嫣!你是傻子吗?你为一个让弟兄们死伤过百的人哭,为一个让沈府灭门的人哭,你是观音菩萨吗!”林鹤立看着沈容嫣,眸光昏暗,怒道。
“林鹤立!我同白烨棠,决计不是这个事,就能断的干净的,不是一定要这样比较的!”沈容嫣不甘的反驳了回去,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也因她受了伤,她脸色一白,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林鹤立忽然沉默下来。
“你是不是一定要救他。”林鹤立淡淡问道。
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沈容嫣张了张嘴,轻声说:“是。”
只一字,就让林鹤立的身子晃了一晃,他勉强的笑了笑,“你别去,皇宫那里,属下会有安排。”
沈容嫣还想说什么,林鹤立不待她开口,淡淡道:“你去,罪上加罪,若把你也卷了进去,属下即便再有心,也变不出一群内力高深的暗卫救您了。”
沈容嫣闭上了嘴。
见沈容嫣不
再说话,林鹤立缓缓转身离开,就在他迈出门的那一刻,沈容嫣喊住了他,“林鹤立。”
林鹤立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沈容嫣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林鹤立的耳朵,“若白烨棠出来了,你就走吧,我不会留下来的,我在下一个驿站等你。”她声音略微沙哑,“你是下属不错,我是主子也不错,但你是我重要的下属,我不会让你委屈,这次,是例外,对不起。”
林鹤立不懂自己该如何表达,他转身单膝跪下,声音温润:“职责所在。”
他缓缓起身,没走几步,
“属下不会让楼主失望。”
沈容嫣的心似被有所安抚,她冲林鹤立点点头,若刚刚是因为想救白烨棠而双手握紧,现在她是为林鹤立担心,她有点后悔让林鹤立入宫。
目送着林鹤立的背影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