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嫣费了好大的劲才逼自己握紧双手，她勉强的移开视线，话在嘴边打了个转，不知从何说起。

林鹤立盯着沈容嫣，并不出声，他不会干涉她任何决定。

“嫣儿你傻不傻？怎么你会这么傻呢？”白烨棠的声音略微低哑，带着少许的疲惫。

沈容嫣心中五味翻杂，末了，她逼自己硬起心肠，冷声道:“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林鹤立闻言做出攻击动作，软剑极快的抽出。

白烨棠抿唇看着沈容嫣，忽然问:“若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沈容嫣听他这话，整个人一愣，脑中忽然有一个声音怒道:“谁敢伤我的小丫头，爷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若有人再犯，这就是下场！”

“别哭，嫣儿这伤伤在我身上我死不了的，我皮糙肉厚，哎哎哎，都说了你别哭啊！”

“嫣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那个声音又道，只是沉稳了许多。

她听见她说:“要能保护我的，但是不能太约束我，要贴心，只有我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能骗我！”

“若是有天他骗了你呢？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我不止不喜欢他，

我还会讨厌他！”

“如果是没有选择呢？”

“我从来不信事是没有选择的，事在人为，这不是理由，骗了就骗了，给它披上好看的衣服，也是骗了，这事不分好坏……如果真的喜欢，或许我可能没那么坚定吧。”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沈容嫣就这样双眼无神的看着百里亦舒，一时怔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会开心吗？

沈容嫣自己问自己，她无力的垂眸，她不会开心，一点儿也不，眼泪啪嗒的一下落地，她哽咽出声，却是沉默不语，只是闷声哭着，哽咽着，她没用，连杀帮凶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

她猛的甩开自己的武器，剑落地发出铮的金属声，抬起泪眸看着白烨棠，质问道:“你就开心了吗？我最讨厌的是欺骗，最恨的是背叛！而你呢？你呢？百里亦舒！你这样对我！你心里就好受了吗？我还是那句话，今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容嫣的眼泪还在流，语气冷漠，可是偏生让人看着心疼。

林鹤立睫毛微动，站在原地不动分毫。

白烨棠哑然，墨黑的眸子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偏过头，不去看沈容嫣的眼睛

，长袖下的手握紧又松，松开又紧，声音带着惆怅:“我没本事……不如你杀了我好了，我不还手。”

闻言，沈容嫣手中的剑下意识的握紧，她眉眼一凉，淡漠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不必留情。”甘心吗？白烨棠质问自己，答案当然是不的。

可是为什么又这样了呢？大概是太爱，所以见不得她受伤吧，他的小丫头，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能怎么争取呢？

早在最初，他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背叛者，绝不原谅……

白烨棠眸中有笑，只望着她不动，沈容嫣目光微凉，再多情意又如何？她夜里的梦，全是沈府满门的血流成河！

无人收尸！她的手下，去沈府，全是有去无回！

沈家人的尸体上都被撒了毒，触及者死！

这样她怎么原谅，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消失不见，倘若，这一切若他早早告诉她，或许她们就不会如此。

大脑中不断重复想着沈府满门灭门的惨烈，想的她头疼，她咬紧牙关，猛太抬手的将剑搭在白烨棠脖颈，直视着他的眼睛。

“主子……”林鹤立突然出声唤道，声音极轻。

沈容嫣

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林鹤立的存在，林鹤立望着她微微颤抖的手，道:“主子如果下不去手，可以让属下来。”

沈容嫣咬着唇瓣不出声，但没有松开握剑的手。

白烨棠回看着沈容嫣，任由嘴角的苦涩蔓延，“不要对我心软，皇帝当初让我接近你的时候便是希望你日后，有朝一日放我一次，若你不杀了我，今日我也是要与你割袍断义的……”

“白烨棠！”沈容嫣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眸子里全是恨怒，“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心软？何时我说的话如此假，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查暗庭的资料，皇帝虽默许了我的身份存在，但他是皇上，为了权力他什么做不得！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查真相的吗？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白烨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