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他身后的下人们也将礼物,交给了大秦的宫人。
“苗疆慎王请坐!”皇帝再次重复这句请人坐下的话,脸上仍旧噙着笑。
但审视的眼神,却看向东洛越熙,显然方才容墨和东洛越熙那段令人猜不透的对话,已经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冉平智笑笑,随后极尊重地对着容墨的方向拱手,方才坐下。
沈容嫣眼神四处打量,没看明白容墨和东洛越熙那段对话中的隐意,她也懒得再多想。
裴胭雪一直在想把她嫁出去,她现在烦的就是今天宴会的事,未待她想干如何应对,容墨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各国使节,都已献上给陛下的礼物,公主的礼物呢?”
方才殿外交手的时候,沈容嫣的身上可没带什么东西。
而沈容嫣身后的侍女,也空着手,他也有点好奇,沈容嫣是准备了什么礼物,竟如此隐蔽。
沈容嫣脸一青,她一晚上就惦记着和容墨的事儿,还真的把礼物的事儿给忘了!
正打算再学以致用地回容墨一句,我带没带礼物,与摄政王何关。
但皇帝和在场不少大臣的眼神,这会儿都看了过来,方才众
人已经献礼过了,公主却没有动静,所以,众人其实很期待的。
沈容嫣看着这些眼神,心中一慌。扭头看了彩儿一眼,彩儿一愣,公主一个多月前是给陛下准备了一个扳指做礼物的啊,难道没带?
沈容嫣小声问:“我让你带的那把准备和容墨谈判的玉佩呢?”
要不然就送把玉佩,说是自己亲手刻的不就成了!
“没……没带!”彩儿有点想哭。
沈容嫣这会儿更想哭,而且她很想把容墨这个喜欢找她麻烦的啄木鸟灭了!她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看了正盯着她的皇帝一眼,正色道:“皇上,儿臣来时匆忙,礼物忘记带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说出来。
反正……所有人都会觉得应该如此。
皇帝似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问:“公主,你确定吗?”
“是的,请皇上责罚臣女。”
沈容嫣双膝跪地,脸色萧然。
容晏缓缓闭上眼眸,从他深深皱起的眉间,不难看出来他在极力克制着某些冲动。比如把沈容嫣抱起来,告诉她不必跪!容晏握着白玉笛的手,动了几动,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末了,他阖上双眸,努
力地将方才自己眼前所见那场情景忘记!
皇帝沉默着,许久,“罢了,今日是该高兴的事,你府中还有要事,朕准了。”
容晏沉默了半晌。并以深呼吸几次,来克制自己的怒火。方才睁开那双惑人的凤眸,暗色一深,透出他令人不可窥探的情绪。最终容晏笑道:“那就来孤这边!”
沈容嫣,在皇帝的寿宴之下,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不想要自己的公主封号?
什么?!
沈容嫣回眸看了容墨一眼,似是想不通,为什么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不放过她!
皇帝也似是也不敢相信,咳嗽了数声。沉默着看向沈容嫣,最终开口道:“沈容嫣,你身为一国公主,在朕的宴会之上,作出如此举动!不尊重朕在先,冒犯摄政王在后。实在……你!你行事荒诞半年,朕一直以为你会改,却不曾想如今竟越发过分,实在不配为公主!朕……”
他这番责问,是正常情况下的表现!沈容嫣低下头,唇角慢慢泛出笑痕,她就等着皇帝下一句,废黜她的公主封号!至少,不再做公主,她的婚事,包括她要做的事情,危险
度会降低很多!
这笑容,落入了容晏眼底。便确定了自己的认知,沈容嫣,当真是不想要这太子之位!但这是为什么?可不论为什么,她如此想要远离他,他自当不能令她心愿得偿,不是吗?尖锐的利爪,要折断,才能令她明白,谁才是主人!而且……
皇帝的话说到一半。容墨忽然笑了声,沉声开口打断:“皇上,孤认为,公主是无心之失!”
他这一句落下,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皇帝也似愣了一下,偏头看向容墨!大臣们顿了顿,也都低下头。摄政王已经说了公主是无心,皇上再惩治,就等于公然与摄政王为敌。但从来,摄政王的话,才是准则!即便陛下,通常情况下,也必须妥协!
沈容嫣蹩了蹩眉头,抬头瞥了容墨一眼!要是皇帝向他妥协,那她今个儿的努力,就都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