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嫣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扬起头,看着他的脸。哽咽着谈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容晏眉心一蹙,凤眸眯出些不悦的成分来。无形散发出威压,亦算是对沈容嫣的无声警告。
警告她不要妄图跟他谈条件!
谁知,沈容嫣对他的脸色、气压、反应。似乎浑然不觉,继续哭泣道:“你要保密,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知道,不然你就要负责!知道吗?”
容晏蹙眉看她,嘴角忽然上扬,欲扬先抑?所以她方才都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打算让自己负责,这么一想,容晏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但他还是装作不耐的偏过头,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回到正道之上。而一旁的下人们,都飞快地侧往两边,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沈容嫣这会儿才算是假意抽噎着起身,也知道自己是蒙混过关了!而彩儿这会儿也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进来,跟在沈容嫣身畔。
在她的心里,公主此刻前来,一定是为了传说中的龙脉,她自然不能拖自家主子的后退,她要和公主一起找到龙脉,走向权力的制高点!所以她就来了!
彩儿
哪里知道,她家公主只知道这国寺有问题,连具体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搞清。
容晏行至大道之上,沈容嫣也终于站好。
冉智平看了她一眼,半伸手并张了张口,看他这样子原本是打算打个招呼,但是脑海里很快地浮现沈容嫣方才嘤嘤哭泣的画面,眸色柔和,盯着她迟迟说不出一句打招呼的话来,只点了点头,扭头就先走了。
沈容嫣一定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矛盾的女人!你说她女人吧,他总能莫名其妙就蹦出豪言壮语,或是怪异的举动,令人觉得她像个男人。你说他不是女人吧,她也可以哭的让人心疼,忽略她以前怪诞的行为……
一袭戎装的柳青云,也盯了她一会儿。血瞳微怔,身上都散发着无奈的气息。
似也想跟沈容嫣说一句话,打个招呼或是行个礼,但是看着她眼角因为方才的哭泣,还没有擦干的泪花,他忽然很有一种心疼感。这种心疼令他有些失措,顿了顿之后,匆匆点了个头,道:“末将还要去视察最后一圈,先行告退!”
说完就大步离开,仿佛自己的身后有狼在追。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就给了她
这样的表情,这令沈容嫣有些心塞。
她扭头看向唯一还在她面前的轩苍逸风,眼神可怜,仿佛被抛弃的小狗。东洛越熙这时也懂了方才他们二人的无奈,但他那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依旧温雅。
如玉长指伸出,从她歪戴着帽子的凌乱发髻中,取下一片落叶。微微一笑道:“大秦公主还是注意些仪态吧,毕竟这样子,传出去之后,并不成体统!”
他这声线温雅动听,似溪水清流潺潺流过。带着点提醒,但这提醒不令人觉得刺耳尖锐,反而有一丝关心。只是这关心,又如同物雾中**中月一般,轻易不可触摸,似只要微微向前探出,这一点微薄到能令人彻底忽视的关心,就会轻轻散掉。关心之中透着淡薄,温雅之下带着疏离。王孙公子,谦谦如玉。似月似雾,不可触之。他说完这话,也慢慢地归队。
沈容嫣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是他方才温柔地取走她头上落叶的地方。心下微微一叹,这么温柔的人,当然是令人开心。
只是这温柔之下,叫人捉摸不透的疏离,也透着似有似无的危险讯号,令她清楚的
明白,他就如同一张张开的大网,由内而外地,透出一种致命的温柔和诱惑!
这张网,若是真的迷迷茫茫陷落进去,面对的必将不是他的温柔对待。而是藏在温柔之下的无情冷酷!
“公主殿下,您又在想什么?”彩儿提醒的声音传来。一直盯着东洛信王的背影,不会是又看上东洛信王了吧?
沈容嫣回过神,没回这话。往不远处的大树那里指了指,开口道:“去给本公主在那儿把衣服拿过来!”
刚刚她脱掉的衣服,就在那树后藏着。
彩儿拿过来之后,她飞快地藏起来换掉这衣物。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此刻,祭祀**已经开始。她一眼望去,远远的看着高台之上,真心地觉得,容墨真的很不适合祭天。
因为祭祀,是需要虔诚的容色和心态,向先祖和佛祖表达敬意的。但是那货,就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傲慢不减。看不出丝毫虔诚和敬意。甚至,他一身内力,将整个寺庙的清圣之气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