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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夏超卧在铺上久久难以入眠:妹妹这次过来,带了三条信息。其一,天后还记着我;其二,天后要为我延请师父;其三,武举迟早要开!
想通其中关节,夏超踌躇满志,第二日闻得鸡鸣,便起身至院中举起石磙来。
就这样过了两日,夏超正举着重,又闻扣门声响,接着又传来一句话:“临淮县男夏超,可在此处?”
夏超心中一动,赶紧上前开门,只见门外站着数人,其中有两人骑马。骑马者一人面庞无须乃内侍打扮,另一人头戴头戴黑色幞头,衣着绿色官服,其他则是随侍。
“小子正是夏超,不知诸位大人是……?”夏超拱身行礼。
“你瞧,这小子身为开国县男居然向我等行礼,倒是识趣!”这名内侍向绿服男笑道。
只见绿服男点头回道:“是个懂规矩的。”
随后一跃而下。
大唐内侍无品无级,衣着绿色官服的也不过六七品官阶,而开国县男虽是最低等爵位,但无论如何官秩也高于这两人。
夏超向这两人行礼,显是令两人受用,他却不知道这两人曾受令赐死过几个王爷。
“临淮县男夏超接圣后手诏。”
“夏氏敬之,以忠报国,典册所称,感义捐躯,名节传世。其子夏超,承继忠义,是为典范。悉闻有意武举,尽忠义勇。当择名师,以助其力,以慰英灵。有大光明教主,来自西域,文武兼备,神功卓绝,是为良师。应择佳期,行束修之礼,日后勤勉习武,以全忠勇赤心。”
待夏超接完旨,便要向绿服官员下跪拜师,却被那人一把扶住。
“我大光明教非名教做派,无需动辄跪拜,此外我也非教主。”这人便向夏超娓娓道来:
“大光明教奉光明真神,唯教主得光明真谛,乃真神之奴仆,于世间之代表,上传下达沟通人神。座下设十三使徒,传教天下。其余信众一律以手足兄弟相称,无贵贱之别。”
“我教主姓张讳昌之,乃天下第一等人物,悲天悯人,心怀天下受苦之众,为圣后所倚重,位尊责重,自是无暇亲授你武艺,今后你将随我习武。”
夏超听说今后随这个绿衣男子授艺,便要再次跪拜,任被其拦下。
“你有心即可,倒不必多礼,咱们教内不兴这个。”说着,绿衣男便摘下幞头露出头发。
见其并未束发,只是将头发盘在一侧,用一支素钗夹起来,装扮与常人有异,夏超方确信这大光明教不讲究名教礼数。
“我叫马司南,你称我师兄即可。”马司南笑着说道:“咱们教内排行不以入门先后为序,只讲究贡献大小,智、力、功,权、钱,贡献越大排行越前。将来你若能排到十三以内,便可获教主亲授。”
之后又讲了些教内规矩,约好某日再会,一行人便扬长而去。
送好客,夏超则回想了今日之事,暗暗下决心要抓住机会,将来好出人头地。
…………
嵩山少林,两个和尚正引着一个道士走向一偏院。
“年前一别,界文师傅身子可痊愈否?”那名道士问道。
只见一个瘦高个和尚停顿躬身谢道:“已然无恙,多谢令师慷慨援手,感恩不尽。”
问话之人乃茅山白云子首徒张太虚,答话之人是龙华寺法源大和尚之徒界文。去年界文在扬州兵乱时,身受重创危在旦夕,后为白云子所救。
张太虚微微一笑便转而道:“我这次过来是顺道拜访下法源大师,”
随后便被领到法源跟前。一般说来大唐的出家人不留发须,但法源却留有短短发茬,看上去灰白一片,只有眉毛依旧浓黑。
张太虚走到法源跟前行礼寒暄:“大师别来无恙,瞅着气色比年前好。”
法源也躬身回礼:“多谢施主挂念,更谢令师慈悲。大恩不言报,只好铭记在心。”随后,便带着界文界武向张太躬身虚行礼。
张太虚哪敢代师受礼?只好侧身,接着扯开话题:“我这次来只是顺路带个消息,免得大师牵挂玉林小友。”
随后张太虚便将师尊辞去茅山掌教的来龙去脉详说一遍,直到最后将其师尊大概去向告之法源。
听了张太虚一席话,法源思索片刻便点头道:“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玉林由令师带着游历江湖,是其缘分,必将受益匪浅。”
送走了张太虚,法源将界文界武叫到一起:“我已无牵挂,不日将启程去往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