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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只小金鱼，它生活在一方小池塘里，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浮出水面，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发呆。

在小金鱼的心里有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它想像鸟儿一样拥有一双翅膀，在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飞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看遍所有美丽的风景。

它没有同伴，没有家人，总是孤零零地独自在水里游荡，因为其他的鱼儿都觉得它很傻，鱼怎么可能长出一双翅膀呢！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

可小金鱼不想放弃，它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跃出水面，努力摆出飞翔的姿势，挣扎着向上，又一次次地跌回水里，遍体鳞伤……

“如果你是说故事的人，你会赋予它什么样的结局？”

傍晚的操场上，我跟顾念坐在草地上，看着逐渐散场的人群和渐隐的斜阳，她顶着被汗水浸湿凌乱贴在脸上的头发，笑着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小金鱼的故事。

那天是学校的运动会，女子3000米的长跑比赛中，因为有三名体育特长生参赛，对其他参赛选手来说，胜利的希望等于零。所以，有一半的选手在跑了一半，被体育特长生超过一圈后，便主动放弃了。

可是，一向不擅长跑步的顾念，却固执地坚持到了最后。

没有人为她加油，因为3000米原本就不在班级得分项目的名单里，之所以选出不擅长跑步的顾念参加，就是为了把主力集中到有机会得分的其他项目里去。当初对她“委以重任”的时候，体育委员很体贴地对她说：“学校规定一个人不能报两个以上的项目，所以女子3000米没有合适的人参加，你上去充个数就好，不用勉强坚持。”

我

看到她在所有坚持跑完的选手都到达终点之后，一个人在空旷的跑道上孤零零坚持的身影，看到她因为呼吸不畅而张大嘴巴眉头紧锁的痛苦神情，也看到她在跨过终点的一瞬便瘫倒在地的狼狈样子。

所以，在班里的其他人都为了拿到集体第二名的奖状而奔走欢呼的时候，我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在那之前，我跟她并不熟，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我说：“真好啊，咱们班得了第二名。”

她苦笑，“没有我什么功劳。”

“你很棒啊，3000米竟然能坚持跑下来，如果是我肯定一早放弃了。”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可是看你的样子也不擅长跑步，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呢？其实反正也拿不到名次，到不到终点无关紧要吧。”

她却突然转移话题似的反问我：“你听过飞鱼的故事吗？”

我一头雾水地摇摇头。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跟那个叫顾念的女孩说话。

2

我见过许多努力的人，也见过许多固执己见的人，但是像顾念那样努力和固执己见到有些偏执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

大三那年，她突然下定决心要考北大的研究生。这在我们班级里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名不见经传二本学校的一个成绩中等的学生，竟然扬言要考进中国的最高学府，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后，我在大家的笑声之中，又看见了顾念的那个眼神，那个在运动会三千米的跑道上，张着嘴大口喘息的女孩曾露出过的坚定的眼神。

为了这个北大的梦想，她坚持了整整四年。

当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稳妥地步入社会，开始在事业上打拼出一番小天地

的时候，她依然在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而努力。

为了得到更多的考研资源，她只身一人前往北京，四处打听，从一个不住校的学生那里租来了一个女生宿舍的床位，然后每天起早贪黑地泡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复习。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连续三年，在那个高手如云的战场上，她都毫无意外地惨败而归。

大好青春就这样在无望的挣扎中飞速而过，家人朋友，所有那些一开始给予她支持的人，到后来都变成了苦口婆心地劝说，甚至是义正词严地反对。

可是，她就像是一个关闭了所有感官的机器人一样，手机停了机，不跟任何人联系，甚至在校园里也不说一句话，每天只是机械地重复从宿舍到图书馆的动作，一年又一年。

或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到了第四年，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北大学子。但面对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同窗，她心里的压力也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