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他最喜欢的那种白色连衣裙,留了他最喜欢的长长的直发,踩着颤颤巍巍的高跟鞋,像是一个不小心偷了公主衣服的灰姑娘,笑容里带着一丝怯意。
她提着一口气,那样郑重地走向他,手里拿着实习半个月攒钱为他买来的礼物。
然后,她听到他跟兄弟们正在谈论着她。
他喝醉了酒,抱着酒瓶子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她好啊,可是我这么帅的人,找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女朋友,怎么拿得出手啊!”
那个她心里一直都明白的事实,那个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在这一刻,被他猝不及防地说了出来—他喜欢她的好,却不喜欢她这个人。
她把礼物放在他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后来,安安告诉我,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嘲笑自己,她说:“你知道吗?一个备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连做备胎的资格都没有,多可笑啊!”
3
毕业后,我跟安安一起合租了房子,徐帅在家里的资助下开始做生意,成了我们那一届毕业生中第一个做老板的人。
那天,安安下了班去徐帅的公司给他送夜宵,看到他跟一个漂亮的女孩牵着手走出来。他看到她,迟疑了片刻,牵着那个女孩的手若无其事地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从那天开始,安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删除了手机里他所有的照片,再也没有去找过他,甚至再也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她不喜欢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一心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所以在攒了半年工资后,她报名参加了一个甜品技艺班,
每天下了班就去学做甜品,生活忙碌到没有任何的空闲。
一年后,她从技艺班毕业,辞去工作,开始着手开自己的甜品店。父母为了支持她,用老家的房子做抵押,帮她贷款盘下了一家店面。
为了节省开销,从店面装修到前期的各种筹备,她都是一个人撑下来的,经常是一个人累到倒在零乱的油漆桶中间就睡着了。
他依旧是经常给她打来电话,跟她说着他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却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有很多瞬间,她都想对他说自己现在有多苦多累,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关心。
折腾了大半年,甜品店终于开了起来,起初请不起服务员,她就一个人从早忙到晚,客人多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客人少的时候却又对生意忧心忡忡,可是不管多苦多难,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那股执着劲儿,就像当年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傻丫头一样。
那天晚上,安安忙完店里的工作,刚打算关门回家,他就打来电话了,他说他的生意出了问题,女友又闹着分手,他很累,一整天没有吃饭,他问她可不可以给他带些夜宵。
那个“好”出口前的一刹那,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她说,我很忙,你叫外卖吧。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之间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一直用手牵着的那根线,被她自己放开了。这些年,若不是她倔强地牵着这根线不肯放手,或许他早已经在她的世界里越飘越远了。
4
几年后,安安的甜品店已经在那座城市里小有名气,大大小小的分店开了十几家,她也从当初那个平凡到尘埃里去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光鲜能干的女老板。
而徐帅,生意失败赔完了父母给的那些本钱,女朋友因此跟他分手,他一度消沉度日,颓废下去。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他才突然发现,其实自己错过了那个生命中最爱他的人。
于是,他重回职场,从底层做
起,辛苦打拼,终于东山再起。
那天,他约了以前所有的老同学,打算浪子回头,重新追回那个为他默默付出了许久的程灵素。
夜晚的露天广场上,我们小心地躲在四周,等着安安满脸幸福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便冲出来普天同庆。
晚上8点,她穿着Burberry最新款小礼服,踩着高跟鞋,化着精致淡雅的妆,款款而来,再也不是几年前的那副“假公主”的模样。
帅气如他,手捧鲜花,穿过满地的蜡烛和气球,一脸深情地走向她,单膝跪地。
那样的场景,她一定曾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可在她的梦境里,一定没有猜到,这场浪漫的结局,竟然是她自己亲手打破的。
她一脸静默地对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