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场急雨，来势汹汹，雨幕几乎掩去他周遭一切景致。

他在谷地中行走，尽量往高处挪移，偶尔得双手并用攀过一块块巨石，怕雨势若持续加剧，穿谷而过的湍川暴涨，届时想躲定已不及。

他微喘着，在爬过不知第几块大石后，直腰调息时，看见那一幕——

两匹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全躺倒在地

，身躯任由雨淋。

他抹掉眼皮上的雨水，爬下大石，走近，分别往两匹马和女人、小孩间伸手探了探。

一匹马颈项已断，死透了，另一匹尚存气息。

女人勉强能活，但心音已弱，再不施救就回天乏术。

小孩，是个扎着长长麻花辫的女娃，额角血流不止，没气了。

他立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心中

兀自挣扎。

然后，他动了。

他走向那女人，翻正她的身子，托起她的头——

片刻过去。

他吐出胸臆间的浓气，刚小心翼翼放下女人的脑袋瓜，身后突然响起促喘！

大惊，他猛然回首，与女孩那张血与雨蜿蜒其上的小脸对个正着，后者的表情宛若见了鬼，瞠眸结舌，无法言语。

「妳死了！」他

沈沈的眼瞬间燃起火炬。

「妳明明没气了！」不可置信地吼出。

女孩动也不动，眸光突然飘忽，又要晕厥似的。

「该死！我探过妳鼻息，听了妳的心音……妳明明死了！」

该死！该死！该死！

丢下那女人，他大步迫近，也不管女孩伤势好重，双掌发狠地攫住她细瘦肩头，低咆——

「看着我！

妳看着我！」

她好慢地挪动两丸眼珠，望向他。

「告诉我，妳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

「说啊！」他恶狠狠地吼。

她看见……

看见……

女孩满是血腥味的小口被动地嚅掀着，小小身子极痛般抽搐，血丝又从嘴角流出，细弱地挤出微音——

「……你、你是神仙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