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射击,费畅拔枪反击。
与其说是反击,不如说是拦截。
两人各开四枪,八颗弹头在空气中两两相撞,擦燃火花。
费畅沿着楼梯朝上跑,黑衣兵孩紧追其后。
费畅踹开天台的门,子弹已经射空。
他在天台边缘,将枪扔向黑衣兵孩。
黑衣兵孩脑袋一歪轻松躲过,犹如追求公平一般,他也将手枪扔掉,从腰间拔出匕首。
他前冲。
费畅原地未动,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黑衣兵孩冲到半途中,周围的空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压缩而来。他的双脚离地,仿佛被装进一个无形并且巨大的易拉罐。
随着费畅视线的平移,黑衣兵孩离天台边缘越来越近,费畅要把他扔下去。
黑衣兵孩死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费畅,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
费畅的大脑突然受到一种干扰。
两道血柱从费畅鼻子流了下来。
空气中微微传来好似玻璃开裂的声音,先是一丝丝细缝,接着就是大块大块地破碎。
黑衣兵孩挣脱束缚,费畅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只有近身搏斗,如果他能撑到李骇赶来,那就是他赢。
问题是他能撑到么?
费畅正准备蓄势待发,黑衣兵孩脑袋突然后一仰,眉心被旋开一个血窟窿,整个后脑勺则被炸成粉碎。
身子一歪,黑衣兵孩从天台摔了下去。
费畅转头去看远处的高楼。
高空中的风,透着清晨的寒气,微微吹动短发,架着狙击步枪的女人,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不用谢,小哥哥。”
酒店里,不知究竟该跑向何处的蜜芽
,突然被人拽进墙角。
她握枪的右手被人压在墙上,压住她的人低头看她。
“你怎么跑到这了。”
是李骇。
“松手。”蜜芽说。
李骇没有松开,而是用右手食指抵住她的嘴唇。
“小点声。”
蜜芽看着李骇。
“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小意思。”李骇说,“费畅呢?”
“他可能去了天台,是大厅里的那个家伙在追他。”蜜芽说。
“不是同一个。”李骇微微探头去看墙角外的情况。
蜜芽抬着头,忍不住去看李骇的嘴唇和喉结。
李骇转头回来,蜜芽心虚地赶紧把头别到一边,她这才发现李骇压住她左手的右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柄日本武士刀。
“你是从那个客房拿的?”
“但愿开过刃。”李骇说。
“要不,你还是用枪吧。”
李骇摇了摇头。
“我手中有刀,要杀他十拿九稳,只差一稳。”
“哪一稳?”
“你的吻。”
都什么时候了,还撩妹!
蜜芽瞪他。
“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李骇笑。
“你混蛋!”
蜜芽拽住李骇的衣领,吻住他的嘴唇。
一种夹杂酒香的甜味旖旎蔓延。
蜜芽闭上眼。
李骇也闭上了眼。
但他没有闭上耳朵。
他单手搂住蜜芽腰部朝侧边一转,跳步后撤。
噗。
一柄匕首刺进两人刚才所在的墙体,刀柄握在一个黑影手里。
“你真是不识趣。”李骇说。
悄然无声的黑衣兵孩从墙上拔出匕首,粉屑簌簌掉落。
李骇松手,放下怀中的蜜芽。
双方间距十步。
“见过真正的居合斩吗?”李骇的右手轻轻按在刀柄之上。
“?”蜜芽。
黑衣兵孩冲锋。
李骇朝前跨出一步。
蜜芽看到的是李骇的背影。
刀出
鞘。
寒光一闪。
李骇右臂布料迸裂。
一道红色斜线从黑衣兵孩腰部朝上延伸至肩膀,整个人如纸片人般被切成两半,血喷溅在两边的墙上。
即便是亲眼所见,蜜芽也无法相信李骇仅靠单臂竟能挥斩出威力如此强大的一击。
这是何等的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