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久的故事，我觉得应该给你说说成为神的好处。”达尔文博士说，“常规意义上，成为神最大的好处就是为所欲为，创造万物。但神话毕竟有些夸大，你成为神之后，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选择保留一定限度的文明。比方说埃及的金字塔、复活节岛上的石人像，这个时代很多未解之谜，其本质是前几个文明的神所保留下的私心。”

“既然你们准备毁灭文明，只保留一部分文明又有什么意义？这根本不算好处。”费畅说。

“保留文明就意味着会让一部分传承文明的人活下来，他们会是新神的辅助者。在全人类都会被杀掉的前提下，能好好活着，难道不算是好处？”达尔文博士说，“如果你还想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再提示地直接点，你有个女朋友叫做周小唯，对吧。”

“你是说，我成为神之后可以让她活命？”费畅问。

“当然可以。”达尔文博士说，“你可以保留下来的辅助者人口范围将在五到十万人之间。你不仅可以让女朋友活命，还能保住她的全家。同理，”他顿了一下，“其他神选之子也有自己重视的人，为了让重要的人活命，成神之旅的竞争将会十分激烈。”

费畅没有说话。

达尔

文博士看出他已经心动了。

“这个文明注定会被毁灭，到那时天地归于荒野，人类骸骨将会变成土壤归于大地，青藤绿树将会占领城市，慢慢变成真正的森林。那时，只有神和他的辅助者们游走天地之间，繁育新的生命，从而创造出新的文明。这一天终将到来，最大的区别就是谁会是这位神，以及他身边的辅助者们是谁。”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费畅开口道。

“阻止什么？”达尔文博士问。

“既然你们已经暗中观察了无数个人类文明，为什么不阻止人类犯下激怒地球的错误？你们完全有能力创作出一个完美的世界。”费畅说。

“你觉得完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或许可以想象出一个人人平等、没有战争、没有污染的社会结构。但这种结构可以延续多少年？二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完美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至于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主导过这个世界。”达尔文博士说，“就像新开局的游戏开了外挂，由圣门人主导的新文明，从一开始就把道德与科技树点满。但那样一个先进、并且人人自律的文明存活时间却远远低于平均值。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费畅说。

“因为圣门

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局限性并且会有私心。由圣门人主导的文明发展到中后期，圣门人便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神灵，明明充满先进科学的社会，慢慢却向奴役社会靠拢。战争总是在某个时机突然爆发，由于科技太发达，高威力的武器转眼间就将文明覆灭。几次失败的结果，让圣门人明白自己太高估了自己，即便是圣门人也无法凌驾于整个人类种群之上。于是，我们选择等待随机结果。”达尔文博士说。

“就像抽扑克牌，抽到哪张算哪张？”费畅问。

“这个比喻很生动。但区别是，扑克牌共有五十四张，我们早就得知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人类终将会发展成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却是未知的。以我们的见识与经验，的确想象不出完美世界的模样，将其认为是不可能存在之物。然而，人类的可能性又是无穷大的，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装满无数种可能的盒子。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一个个抽出来的坏结果干掉，等待最好的结果降临。”达尔文博士说，“说不定，你成为神所创造的文明，就会是那个终极的完美世界。”

“我……恐怕做不到。”费畅说。

“做不到什么？”达尔文博士说，“无法成为神，还是

无法创造完美的世界？”

“我对创造世界一窍不通。”费畅说。

“没关系，没有哪位神是凭经验获得这个职位的，大家都是第一次。”达尔文博士说，“你现在有了想成为神的信念，剩下的交给我。”

“好。”费畅说。

“跟我重复一遍：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下一任神。”达尔文博士说。

这大概是费畅听过的最中二的台词。

但他还是认真并且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下一任神。”

“很好，包括你的女朋友在内，很多人因为你活了下来。”达尔文博士说。

“那我……”费畅欲言又止。

“想见李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