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太久,台下已经开始骚动了。
马国强脑海中已经断掉的思路重新接上,轻轻推开孙其凯的怀抱,缓缓道出了台词。
“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孙其凯嘴唇动了动,眼神又暗了些。
“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唉!非战之罪也!”孙其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项羽,还是为自己。一脸的悲伤孤愤真真切切,让马国强无从招架,早就听刘鑫琪说孙其凯演得好,没想到,还真是会演呢。
“自古道兵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意。妾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
按照刘鑫琪白编剧的指示,两个人“坐在军营的帐篷里赏月对饮”,马国强翻了个白眼,刘鑫琪剧本写得真是有够矫情,这不就是坐在舞台上喝酒望天儿嘛!
马国强盘腿坐下,腰间挂着的大宝剑“啪叽”一声落在舞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没事,她习惯了,要是不出点什么状况,她都对不起刘鑫琪,也对不起她自己。
两人推杯换盏,大王很快便“不胜酒力”,准备就寝休息了,虞姬很做作地走出了帐篷,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考验马国强记性的时刻到了,这是她刚刚看过的最长的一段台词,刘鑫琪在台下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月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
正矫情着,忽听得一士兵来报,“报—
孙其凯从地上站起来走出帐篷,把马国强挡在了身后。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何事来
报?”
“忽听得敌人寨内,竟有楚国歌声。不知是何缘故!”
“四面尽是楚国歌声,莫非刘邦已得楚不成?”孙其凯一挥袖子,差点甩了马国强一脸,她赶紧按住他的手臂,
“不必惊慌,差人四面打探明白,再做计较。”
下去了一个士兵,又来了两个太监,“启禀大王:敌营之中,确是楚国歌声,特来报知。”
孙其凯向后退了两步,睁大了眼睛,那个呆萌的样子差点把马国强逗乐,她猛掐自己大腿,好不容易才憋了回去。
“爱妃!敌军多是楚人,定是刘邦已得楚地,孤大势去矣!”
马国强强颜欢笑,扶着他坐下,“大王,好在垓下之地,高岗绝岩,不易攻入,候得机会,再图破围求救,也还不迟呀!”
她自知时光不多,此时除了饮酒,别无他求。孙其凯作势喝了三两杯,把手中杯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有劳妃子!”
“如此,妾妃出丑了!”
孙其凯那双看电线杆子都深情的眼睛凝视着马国强,马国强刻意回避着他热烈的目光,强装镇定,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刘鑫琪可以强迫她背台词,然而舞剑她根本一窍不通!
既然不会舞剑,就只好耍剑了。马国强随着音乐乱耍一气,再加上她有空手道的功底在,做几个空翻和旋踢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虞姬不像是个翩翩起舞的妃子,倒像个国家二级运动员。
刘鑫琪正在舞台一侧装死,突然有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刘鑫琪跟着刘鑫来到礼堂外面,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刘鑫琪身
上,给了她一个缄默的背影。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刘鑫琪先打破了沉默。
“给我发的信息,是真的么?”
刘鑫还是不说话,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是开玩笑的吧?是在逗我玩儿吗?”刘鑫琪绕到他眼前。想看着他的眼睛,刘鑫的眼睛永远那么亮,从来不会说谎。
“是真的,我说分开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这几个字,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靠的这么近说话了,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最后一次。刘鑫不敢看刘鑫琪的眼睛,她的眼睛是世间最纯净的湖泊,静谧得能倒映出他窘迫又无奈的模样,他不敢看,他无法面对着那样的眼睛说谎。
“为,为什么?”刘鑫琪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