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敷到身上的那一刻,裴仪感到冰冰凉凉的。
但随即而来的是温热又痒的触感。
对方的手指在她后腰不紧不慢地打着圈儿涂抹,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裴仪的脸颊轰的一声全红了。
她蓦然像条被抽了水的鱼,一下子反射性地高高弹了起来。
接着一个转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拉过被子就把自己给团团裹住了。
“三爷???”七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错愕不已,整个人维持着拿药瓶的模样僵在了原地。
裴仪脸上莫名臊得慌,很是坚决地道:“药瓶放下,你可以走了。”
七杀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药,又抬头看了看自家三爷,一声不吭地把药放在了床头旁边的小桌子上。
那模样,莫名就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感。
裴仪虽然被勾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但还是坚决地没再松口改口。
屋里谁也没有再说话,明明已经被下令该离开的人却站在原地没有走,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焦灼起来。
裴仪本能地觉得接下来没什么好事儿。
她先发制人地开口道:“你先退下吧,我得歇息了。”
“那我伺候三爷歇息吧。”七杀极快地道。
嗯???
裴仪心里缓缓出现一个三脸懵逼表情包。
是她听错了吗?
伺候人歇息之类的话通常不是陪人睡觉的同义语吗?
七杀不是这个意思吧?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
然而,眼前这个俊美少年见她不答话,又吞吞吐吐地继续道:“三爷,我愿意……伺候你安寝的。”
轰轰轰——
裴仪只觉几道惊雷在头顶炸开了。
大佬说什么?
大佬竟然主动提议要给她暖床???
啊,不,等等!
先前是不是七杀已经提出过一次这种要求了?
这次又旧事重提,难不成是真下定决心非要对她献身了?
不至于吧!
这些个大佬一个个的都卯足了劲儿要对她使美男计吗?
她自问只是小小的丞相嫡三子而已。
啊……
好吧,身为丞相嫡三子确实能得到的可靠信息挺多的,也不能叫“小小的”。
裴仪心情可太复杂了。
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又坚定地道:“后院有杜衡一个侍君就够了。”
这话她绝对是说得真心实意。
虽说她平时也难免春心荡漾,见到一个美男子就挺想勾搭回家里。
可真要让她这么做,她还真没那胆色。
原因实在是过于简单——如今她后院虽然只有一个侍君,但郎君已经很多了。
她整天看这些大佬争风吃醋就已经够累了,若是真的再多来几个,她怕自己真的头疼胃疼,命不长。
然而,七杀注定听不到她的这番心声。
两个面对面坐着的人,却注定是处在两个不同的脑回路频道上。
“三爷的意思是……只要杜郎君一人就够了?”七杀的神情有几分古怪,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若是细细听去,总有几分说不出的肃杀与阴森。
但裴仪如今正震惊头疼着呢,哪能细细分辨这些东西。
她一脸认真地点点头道:“没错。”
有杜衡这一个大佬都已经够令她头疼的了。
她绝对不会再自找麻烦了。
这次一次性说个清楚,省得其他大佬整天惦记着成她后院的一份子。
“呵。”七杀几不可察地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三爷对杜郎君可真专一。”
直到这一刻,裴仪才觉察出一点点不对味儿来。
好吧,眼前这位大佬显然是误会她了。
裴仪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个……”裴仪一面思考着,一面磕磕巴巴地胡乱解释道,“倒也不是专一,我只是不想……太麻烦了。”
七杀目光闪了闪,整个人似乎瞬间活了过来,身上那股阴郁之气也散去了不少。
“怎么就麻烦了?”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裴仪干咳了一声,自顾自地抱过一个大抱枕垫在后背,慢慢吞吞地道:“我怕你们整天吵架,头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