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王公子进来。”裴仪轻笑着道。
她其实挺期待和王璞见面的。
毕竟,王璞就是个十足十的纨绔,最懂得玩儿了。
和这种人在一起,那就是轻松自在又开心。
不多时,王璞便踏进了她的邀星轩。
他笑眯眯地道:“三郎你这府邸好生贵气啊,我这一路走来都羡慕死了。”
王家乃是临河县第一首富。
王璞原本觉得自己家已经够奢华的了,可没想到今日来裴府走一趟,才发现自己真是见识太小了。
这裴府雕梁画栋的,雅俗兼具,实在是又好看又贵气。
似这等府邸那得多有家底与底蕴才能撑得起来啊。
王璞一面心里感慨,一面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与裴仪这个朋友打好关系。
“羡慕那就对了。”裴仪笑着打趣道,“为了建造这么一个府邸,我可是花了好多功夫的。”
王璞嘿嘿笑了。
他走进屋来,大咧咧地往板凳上一坐,笑着道:“我这些日子去隔壁县谈生意了。昨儿我回来才知道,三郎你最近竟是如此非凡,把临河县都快搅得天翻地覆了。”
他这话里满是激赏之意,想来对李县令也很是不满。
裴仪自嘲地笑道:“我哪儿有那本事?王兄难道不知我还在牢里呆了一晚?”
王璞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三郎你就是太老实了。那县衙的人就是狐假虎威,他们来抓你根本就不靠谱。”
“你压根儿就不用理他们。”
“结果你还老实巴交地跟着他们进大牢,这不是活活遭罪吗?”
王璞说到此处就摇头恨恨道:“若我那几日在临河县,我必定去县衙把你捞出来。”
裴仪哭笑不得,打趣道:“谢谢你这份好心啦。不过,我在牢里也没怎么吃苦,不过就是被李县令和那赵捕头讹了点钱。”
“嗐!”王璞听到此处,皱眉抱怨道,“那李县令就是头吞金豺狼,又贪又心狠。”
“他来临河县这几年,我们王家可没少孝敬他。”
“逢年过节的,没有一样礼敢少送——就算你都送全乎了,他都还能找着名目继续找你要钱。”
王璞拍拍裴仪的肩膀,豪气地道:“这次三郎你要检举李县令,这可真是为名除害啊。你要是在这之中碰上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兄弟我绝对支持你。”
裴仪不免有几分感动,轻笑道:“那就谢过五郎了。”
“兄弟之间还说什么谢呀!”王璞揽过裴仪的肩膀,嘿嘿笑道,“听说那万菊窟又来了新美人,三郎今日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看看?”
裴仪干笑两声,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的亲昵举动,道:“我就不去了。”
王璞看她这副模样甚是勉强,压低声音询问道:“难不成……你是怕你家这几位不同意?”
裴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她这后院已经郎君济济,不必再添新人了。
更何况,上次去烟花柳巷之地也不过就是图个新鲜。
如今新鲜劲儿一过,她委实对那种地方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嗨呀。”王璞眉头微皱,一脸痛心疾首地道,“你怎么能被几个侍君给唬住了呢?咱大老爷们想找点乐子还要看他们的脸色吗?”
王璞回想了一下以前的情形,蹙眉痛惜地道:“三郎你就是太过纵容你那些侍君了。尤其是那个杜郎君,那简直都要蹬鼻子上脸了,你也不管管他。”
说到此处,王璞禁不住望了一圈,错愕道:“今个儿怎么没见到他呀?”往常若是这种时候,杜衡早就跑出来盯着他了,就跟防贼似的防着他,生怕他又给三郎塞什么人。
裴仪面色微动,风轻云淡地道:“杜郎已经走了。”
王璞愣了一瞬。
他瞅了瞅裴仪的脸色,诧异地道:“三郎,你这一句‘走了’是啥意思啊?他是被你赶出府了,还是……”驾鹤归去啦?
裴仪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放杜郎走了。他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我若是再把他箍在后院,岂不是耽搁了他?”
王璞大为吃惊,先是面露不赞同,接着又感慨赞叹。
他竖起大拇指道:“三郎你可真是太心善了。”
好多侍君都是少年时期便跟着家中老爷,等年纪稍长——通常都是二十岁左右——便色衰爱弛,在后院之中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