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三爷方才的话只怕也是真假参半。
自己若是真往心里面去了,那可就太傻了。
房门处传来轻微的声响。
荀欢心头一凛,低声道:“进来。”
房门很快打开又合上,一个黑衣劲装中年男人迅速闪进屋来。
一切都悄无声息,竟是没惊动旁人。
“少主。”中年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
荀欢接过来当面快速看了。
他将信笺至于烛火之上。
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吞噬掉信笺,荀欢淡淡地道:“不必牵连裴家。”
中年男人愣怔,错愕道:“那之前的计划……”
“计划如常。”荀欢垂眸看着被火苗蚕食掉的信笺,沉声道,“但不必拖裴家下水。此次我们本就惹了白家,自身已难保,就别再树敌了。”
中年男人垂首道:“遵命。”
荀欢又略略叮嘱了几句。
中年男人恭敬领命,接着便迅速退出了屋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荀欢看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心里有些乱。
他其实知道,若是自己故意把裴家拉下水,到时候裴家就不得不保他。
这是很保险的一步。
可不知怎么的,自己突然就不想这么做。
若是……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在三爷不受他威胁的情况下,三爷愿意保他吗?
这一夜。
月朗星稀。
注定有人难眠。
翌日。
裴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虽说大周重孝,讲究对父母进行晨昏定省,可裴家并不吃一套。
裴父裴母从一开始就免了几个孩子的晨昏定省,但这也不影响孩子们对他们的孝顺尊敬。
裴仪懒洋洋地起床,捶着胳膊琢磨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这次乡试她是肯定能通过的。
自己就安安心心等放榜,到时候按部就班参加殿试,然后等着吏部分配职位便是。
不过,吏部分配职位也是水很深的,可操作空间十分大。
若是她家阿爹或是哥哥们随便一人去吏部打声招呼,那她职位就会相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