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脸颊红到冒烟,又羞又恼地嗔怪道:“二哥你还说!”
裴玄纵赶紧把自家弟弟拉到一旁,慈爱地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梵音,你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给家里提,阿爹和我们都不会说什么的。”
眼瞧着妹妹又要恼了,裴玄纵连忙拽着自家弟弟就往外走,“我们就走了嗷,梵音不必相送。”
裴仪都羞死了。
她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她家阿爹和哥哥们分明是听到了风声,这才来她府上一探虚实的。
如今看这情形,阿爹他们是打算保住荀欢。
另一头。
夜色已深,玉兔高悬。
京都街道上静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影。
裴玄挺摇头低声感叹道:“真是什么缘分啊,荀家的小郎君竟然成了咱们老裴家的女婿。”
裴玄纵也甚是感慨。
兄弟俩很快回到府上,去向自家丞相老爹禀明情况。
“诚如吴副首领所说,那荀郎君伤势极重,如今呆在梵音闺房里,倒也还算安全。”裴玄挺道。
书房里点着数十只桐油灯,亮堂堂的。
裴述躬身执笔在宣纸上画着瘦马,沉声问道:“那孩子眉间确有一点朱砂吗?”
裴玄纵挠了挠后脑勺,为难道:“这个我没注意。我和大哥就扒着门缝在看,也没瞧得多清楚。”
裴述手中一顿,错愕地道:“你俩没和梵音打个照面,就在外面偷看?”
裴玄纵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梵音在和荀小郎君说情话,我和二弟不好打搅她。不过,我是瞧清楚了的,那荀小郎君确实眉心间有一点朱砂痣,挺明显的。”
裴玄挺:“……”
大哥为什么要强调“挺明显”这几个字?这是在内涵他眼睛不好吗?
裴述微微一怔。
真是荀家那位最小的嫡子啊……
当日,他去参加荀小郎君的周岁宴,荀信乐呵呵地给他说:这娃娃眉带朱砂,净空大师说这是好面相,心怀慈悲,当是能度众生的菩萨像。
裴述低低叹了口气,沉声道:“此番,我裴家必要护荀小郎君周全。”
这是荀家唯一的血脉了,他必须得为荀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