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时候就发现七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跟前。
她差点儿就撞在了七杀的胸膛上。
“你怎么在这里呀?”裴仪拍着胸膛压惊,实在是吓得不轻。
七杀低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带着几分抱怨问道:“三郎是打算又一个人吃饭吗?”
裴仪绕开面前的人,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她貌似淡定地轻笑着点头道:“对呀。马上就要春闱了,我一个人呆着,更能心无旁骛地好好复习。”
七杀沉默了小会儿,实在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三郎难道不是在故意躲我?”
裴仪面色一僵,尴尬地笑道:“这怎么可能?”
当然,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她要怎么说,正月十五那晚被霍渊表白后,她就做了一个无比难以启齿的梦。
她梦到霍渊和她打起来了。
混乱当中,她的衣裳被霍渊提刀划开了,裹胸布应声裂开。
她的女儿身就这样曝光了。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的,甚至也没什么逻辑。
下一刻场景就发生了转换,七杀不知道怎么也在屋里。
然后,霍渊就和七杀联手,半是胁迫半是诱哄地逼她共赴云雨。
整个梦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以至于裴仪醒来之后面颊通红,甚至看到七杀或是霍渊本人都会感到心虚和不好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日子以来裴仪都有意无意的躲着七杀。
“那三郎为何不愿与我一同吃饭?”七杀很是失落地问道。
以前三郎都是让他陪在一起吃饭的,如今突然这般疏远他,难道是厌了他了?
裴仪自然不懂大佬的这番心思。
但她听到七杀语气低落,便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叫这位小郎君伤心了。
裴仪深感罪过。
她尴尬地找着借口安抚道:“不是不愿意同你一起吃饭,只是……为了更好的复习而已。你如果在我身旁……这样多一个人,很容易让我分心。”
原来是这样吗?
七杀脸颊渐渐红了,暗道三郎竟是对他如此上瘾吗——竟然已经到了只要他在场三郎就没法集中精力做事的地步。
“那……三郎你好好复习吧。”七杀略显羞涩地道,“等春闱过了,我们再一起吃饭。”
裴仪尴尬地笑着点头应道:“好。”
可等她说完了这话,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被七杀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吗?怎么和七杀一起吃饭好像成了什么每日必做事项一样?
二月初九,春闱终于开始。
裴仪独自一人进了考场。
春闱共分三场,一场考三天,一共得耗费九天时间。
在这期间,考生不能出考场,所有吃喝拉撒睡以及答题都在自己的单独小隔间内完成。
春闱结束时,裴仪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刚走出考场,她家小侍卫七杀就走出来扶住了她。
裴仪很不自在,毕竟她已经整整九天没有洗漱了。
虽然这是在寒冷的初春,但裴仪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馊掉了——尤其是头发感觉都要油成一团了。
她走在路上都觉得浑身不爽,总觉得自己如今形象糟糕透了。
还好很快她就上了马车,这才避免了顶着一个超级大油头在大街上行走。
七杀已经足足有九天没看到自家三郎了,心里实在是想得很。
如今,日思夜念的人就坐在自己身旁,七杀心里难免激动。
他其实很想握住三郎的手。
但他想起先前三郎告诉他,如今要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暂且放一边。
七杀垂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微微握紧,只得按捺住自己想要碰触对方的冲动。
三月下旬,春闱放榜。
裴仪毫无悬念地在榜单上。
四月初,殿试——科考的最后一考。
皇帝亲临考场,亲自巡视考场,并且当场参与评卷。
主要评卷人是礼部的大臣,皇帝则是负责最后的质量把关。
裴仪下笔如有神助。
交卷后,她按照规矩留在原座位上等待现场评分。
考场里有一面巨大且奢华的屏风。
屏风后,一个衣着极其华丽的少女坐在一张精致的绣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