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道:“陛下今日难道没有劝裴大人要收敛行迹吗?怎么他还敢如此放浪形骸?”
老皇帝听了这话心里老大不舒服了,满是讥讽地道:“裴三郎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好色风流,迟早栽在这‘色’字上。”
顾长泽还想再吹吹枕头风,却见一个小太监疾步跑进屋来低声不知对着陛下的贴身大太监高公公说了些什么。
高公公登时变了脸色,立马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老皇帝行了个叉手礼道:“陛下,老奴有要事启奏。”
他这样子就是有要紧的话要说,但又希望没外人在场。
老皇帝却道:“直接说吧,这里没外人。”
高公公瞟了眼坐在老皇帝身旁的面首,心情很是复杂地低声道:“启禀陛下,宫人来报说……”
话虽已是说出了口,但却生生顿住了。
老皇帝不耐烦地道:“你接着往下说便是。”
高公公手心里捏了把冷汗,只好硬着头皮道:“周婕妤有喜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顾长泽手中正把玩着的小玉球直接砸到了桌子上,整个人瞠目结舌,似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老皇帝也是惊诧不已,随即怒火一下子直接冲上了天灵盖。
他重重一拍桌子,戾气冲天地骂道:“这个贱人!”
他已经足足有半年没有临幸这些妃嫔了,周婕妤又怎么可能有身孕?这女人分明就是勾搭了野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老皇帝雷霆震怒,沉声道:“着内卫审问周婕妤,朕今晚就要个结果!”
内卫是老皇帝在宫变之后新建的一支亲卫,只听皇帝调遣,专司打探消息、拷问逼供一事,其手段之残忍狠辣叫人闻之色变。
高公公脸色不禁一变,暗道这皇城中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他抬起手来行礼道:“老奴领命。”
话毕,高公公迅速退去大殿,在蒙蒙夜色中按照老皇帝的指示去通知内卫立即行事。
当晚下半夜。
小裴府里,众人都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有人却匆匆赶到了小裴府,由角门而进,直接把沉睡中的裴仪给惊醒了。
来人正是霍渊身边的贴身太监梁六德。
他满身惶恐之气,即便夜色潮气满怀却也顾不上,见到裴仪就立马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裴大人,求你救救我家殿下吧!”
裴仪骇然失色,连忙把人虚扶起来,沉着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梁六德眼眶都红了,哽咽着道:“小的也不知殿下究竟是哪里惹了陛下不喜。今夜,一群内卫突然闯入王府,逼着要殿下饮毒酒自尽!”
裴仪惊诧莫名,虽说今日已经修得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沉稳之气,如今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头当即骂了句:何其荒谬?!
“裴大人,如今殿下被一群内卫挟持,怕是早晚都会逼着饮下毒酒!求裴大人救我家殿下一命!”梁六德说着就又跪了下去。
裴仪秀眉微微一凝,虚扶对方道:“梁公公快起来说话!殿下与我休戚与共,我又怎会置殿下安危于不顾?”
她心里很快有了对策,冷静吩咐道:“梁公公,你现在立马去丞相府,将此事告知我阿爹,求他进宫为殿下说项。”
梁公公满脸忧色,惶然道:“如今内卫就在王府,凶神恶煞的,根本不把殿下放在眼里。相国大人就算肯进宫为殿下求情,这时间来得及吗?”就怕相国大人已经劝皇帝收回了成命,可我家殿下已经被内卫逼着饮下毒酒薨逝了。
裴仪自然知道梁六德的忧虑在哪儿。
她满脸肃容,沉声道:“所以,我现在立刻动身去王府。”
梁公公感激动容,当即又跪了下去,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哽咽道:“小的谢裴大人大恩!”
裴仪只得又把人扶起来。
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得再对梁六德多做安抚,而是立马在府中点了数十名护卫,匆匆就往府外赶。
荀欢与萧君集均是谨慎之人,裴仪这番举动直接将两人给惊醒。
两个男人都赶来。
萧君集满脸关心之意,正要开口询问,可站在一旁的荀欢却抢先一步关切地问道:“三郎,这是怎么了?”
裴仪瞟了眼两个男人——衣衫虽是整齐,但明显就是刚刚匆忙穿好的样子,发髻已然松散,一看就是刚起床的模样。
她心里忽而就有了一个想法,语速极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