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了。
与这个突厥蛮子一同回来的还有两名侍卫——这两个侍卫都腰间挎着大刀,看着很雄壮英武,想来武功底子应当不弱。
七杀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是赫连临玉最得力的亲兵。
赫连临玉也不打算解释这种事情,说多了都是矫情,有的事情尽在不言中。
“马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干粮这些不用愁。”赫连临玉一面快速交代着,一面将一个袋子扔了过来。
七杀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接住了小袋子,打开一看,发觉是自己这些日子交给赫连临玉的“生活费”。
这人竟是分文不少地还给他了……
七杀心里蓦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骨肉至亲恨不得他马上去死,而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对他甚是维护帮助。
一时间,心底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真是酸甜苦辣咸全都在其中,混杂在一起,苦也有,甜也有。
七杀并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心里虽是大为震动,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感动涕零的模样。
他紧紧攥着这个钱袋子,很严肃地看着面前的突厥皇子,非常郑重地道:“多谢。”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于七杀这种人来说,一个“谢”所承担的含义实在是太过,其中所蕴含的情义也实在是太重。
“走吧。”赫连临玉亲自将七杀送出了帐篷。
此时夜黑风高,四周都凉飕飕的。
赫连临玉随手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搭在了七杀身上,若无其事地嘲笑道:“别又病着了——到时候三郎问起来,我可就罪过大了。”
七杀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沉默了片刻后,很郑重地道:“公平竞争。”
这话听着虽说是没头没脑的,但赫连临玉竟是直接懂了——七杀这是在说,关于追求裴家三郎这事儿,他俩公平竞争,谁也别使下作手段。
赫连临玉不禁觉得好笑,想说一句“你是不是缺心眼”,但又觉得眼下这氛围实在是不合适。
他脑子转得极快,从身上取下一个令牌交到七杀手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是我给三郎的定情信物,你收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转交给三郎——沿途若是有突厥士兵拦你,你把这定情信物给他们看看,他们必定放行。”
七杀手指合拢,将这枚小小的令牌收在了掌心之中。
他心思活络,又何尝不懂赫连临玉是变相送了他一个保命的玩意儿。
七杀只觉得喉间有些酸涩,这一刻,真正是连一个“谢”字都说不出口了。他好像有点明白大恩不言谢是个什么意思了。
“赶紧走吧。”赫连临玉一面说,一面很谨慎地又检查了一下马鞍和马蹄子。
他抬起头来,发觉七杀的神色有些动容,一时间心情也是复杂良多。
但他与七杀一样,也是个不习惯于年黏黏糊糊之人,遂咧嘴笑道:“快些走吧。等见了三郎,你一定要为我说些好话——还有,萧君集和荀欢两个人不得不防,他们心思太坏了,杀人放火的事情绝对干得出来。霍渊倒是个真君子,平时除了矫情点,没什么坏心思。你要是真碰上了事情,最好是去找霍渊。”
这些事情,七杀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
可如今听赫连临玉提起,他也不觉得厌烦重复,只是有种挚友相托的温暖感。
挚友啊……
七杀心里忽而流淌过一种难言的感动。
他活到如今这个年岁,还是头一次感到何为朋友。
七杀情绪翻涌,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地多用了几分力。
但他心中始终是冷静的,即便再感动也依旧很克制。
七杀很郑重地抱拳道:“告辞。”
赫连临玉也很郑重地回礼道:“珍重。”
两人相顾无言。
七杀很复杂地看了赫连临玉一眼,随即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扬起鞭子打马便走。
夜色沉沉,马蹄声声。
赫连临玉目送着七杀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中,旋即回身吩咐道:“立刻去挞子关,通知沿路官兵对七郎君一路放行,若是碰上楚国的士兵,一律拦驾。”
“遵命。”护卫领命而去。
赫连临玉有条不紊地又做了一番部署:“去看着楚国五皇子的营帐,若是有人出入,立马来报。”
“今夜,凡是有楚国人要出营帐,一律拦驾。”
“二皇子和三皇子那里盯紧了,他们若是敢去楚国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