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香。
晏落鱼轻轻将其涂抹到裴仪手上,柔声笑道:“这是我让人用百花蜜酿的香露,每日涂抹有嫩肤之效。你一个小小娘子,还是得好好养着,别整天跟个男人一样粗糙。”
裴仪眸色微动,嘴上没回应什么。
她原本想把手抽回来,但晏落鱼作为一个公主却屈尊降贵地仔细给她涂抹手背,她也不太好这么落人面子。
晏落鱼涂抹得很仔细,动作也很轻柔。
裴仪觉得挺舒服,就像是整个手部让人细细做了一场马杀鸡,挺不错的。
晏落鱼一面细细给裴仪按摩着手部,一面不动声色地柔声道:“裴仪,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好好待在后院享清福才是最好的吗?”
裴仪面色微沉,目光不禁流露出几分嘲讽。
她就说晏落鱼怎么会今天突然来找她,搞了个半天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是专门来探她口风,叫她适可而止?
裴仪当即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浅浅地笑道:“公主,人各有志。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后院里享享清福固然也是一种快乐。但裴某的兴趣并不在此。”
晏落鱼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小娘子,目光深邃又危险。
她瞟了眼自己已经空掉的手,慢悠悠地将香露小瓷瓶的瓶塞盖好,微微敛眸道:“那裴娘子这爱好与我倒也挺像。”
晏落鱼慢悠悠地抬起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裴仪,缓缓但又郑重地道:“裴娘子可曾想过,你就负责貌美如花,累人的活儿……就让给别人去做吧。”
裴仪不以为然地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公主这话很对,如今累人的活儿我已经让别人去办了。”
晏落鱼眸色微冷,皮笑肉不笑地道:“裴仪,我想……若是我主外,你主内,这应当很好。”
裴仪瞠目结舌。
说真的,她搞不明白这位大佬的女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沉迷于拉她一起搞事业——关键是要她做配,而晏落鱼做主位。
这很荒谬啊。
晏落鱼将她的惊诧都看在眼里,嘴上继续从容不迫地道:“这世道对女子多有束缚,真是极不公平。”
“裴仪,除了我,没有人谁会真正尊重你,也没人谁会真正支持你做一番事业。”
“这些男人都是表面上看着可靠,实际上背地里干的事情真是叫人恶心。”
“我俩不如一起联手,让这些男人都滚蛋。”
“男人主政的天下太烂了,我俩联手开创一番新气象。”
晏落鱼越往下说,语气就越是深沉,声音也越是蛊惑。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裴仪的手,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道:“裴仪,我从未看轻过你。”
“在我心里,你聪慧,你漂亮,你果敢。”
“而且,你很干净,很纯粹。”
“没有哪个男人比得了你。”
“你根本就不应该让那群男人玷污了你。”
“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你。”
“我会救你出牢狱。”
“我会给你提供全新的生活。”
“那些男人从来不知道真正关心你,只会让你在牢里受苦。”
“但我不会。”
“我晏落鱼绝不会让自己看中的人受委屈。”
裴仪愣怔。
从晏落鱼说出第一句话,她便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真的很想叫面前的人闭嘴。
但晏落鱼越是往下说,裴仪就越是沉默。
那种沉默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她说不上是自己被蛊惑了,她其实是在惊讶。
裴仪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她自己不受这个时代的束缚,会生出要做皇帝的想法,虽是大胆,但似乎也并不是太过反常。
但宴落鱼是一个纯正的古人。
一个古人竟然会有当皇帝的想法——确切地说,是一个在古代土生土样的贵族女子竟然会有当皇帝的想法,而且还用性别的理由来发动蛊惑她一起干事情,这实在是思想有点太朝前了吧?
放眼现代的某些新思潮,其套路也不过如此了。
裴仪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说实话,如果晏落鱼不是非要和她争帝位,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和晏落鱼交朋友的。
这样的姑娘,头脑很清醒,叫人如沐春风——确实是很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