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落座后,一直在打量宋千禧。
一介孤女,竟能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东秦国祭师,无疑令人侧目。因此,得到消息后,宋家自是坐不住,派她来试探一二。
说到底,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妙龄少女,想要拉拢关系,应当不难。
秦夫人这般想着,面上带了三分笑意。
“听闻千禧在比武中受了些伤,我家老夫人忧心难忍,特意准备了些珍稀的药材命我送来,希望能助你早日痊愈。”
她语气十分亲热,一副熟稔的模样。
宋千禧微微垂头,淡淡道:“我与夫人素无往来,不敢受此重礼。”
“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秦夫人仍是笑盈盈的,仿佛听不出她话中的冷淡,“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便是从前有误会,说清楚便是了。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宋家的女儿。”
宋家的女儿?
宋千禧嘲讽地勾了勾唇,当年下毒手的时候,他们可不记得自己姓宋。
而秦夫人还在言笑晏晏地往下说:“往日你不在京城,府中惦念也无处寻你。如今可好了,既是回来了,不如回府去住,也和姐妹们亲近些……”
王良娣也在一旁帮
腔道:“宋妹妹能有家人如此惦念,可真叫人羡慕。”
……
三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很快吃完。
期间,不论两人说什么,宋千禧都态度敷衍,不置可否。王良娣眼中渐渐浮起焦灼,秦夫人却始终泰然处之,丝毫不见失望。
仿佛一言一行,当真是出自真心,不求回报。
眼见着时辰不早,秦夫人告辞回府。
临走前,她再三相邀宋千禧回宋府居住,甚至言语之间还隐隐暗示了府中有宋千禧娘亲的遗物。
宋千禧紧掐着指尖,淡然将人送走。
刚一踏出王府,秦夫人的贴身丫鬟立刻变了脸色,愤愤不平道:“这千禧小姐未免也太不识趣了,竟这般不给夫人脸面。”
要她说,一个丧母的小孤女,应当招招手便立刻凑过来才对。
秦夫人却笑了笑,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悠然道:“为一个小丫头,这一趟当然来得不值。但若是为了祭师的名头,便是多来几次又有何妨?”
说话时,她眸中全不似先前的温婉,而是透着势在必得的算计。
“对了。”秦夫人想到一事,问:“你先前在一旁伺候,可察觉到宋千禧有何不对?”
丫鬟迟疑:“夫人指的是?”
“她的眼睛。”秦夫人眯了眯眼,细细回想着宋千禧的反应,最终笃定道:“她的眼睛应是出了什么问题。回府后,你去库中找找可有治眼的灵药,派人送来。”
“是。”丫鬟应声。
马车辘辘,很快驶离王府。
后院,宋千禧刚送走了王良娣两人,白烨便来了,还带着林双鹤。
林双鹤娴熟的诊脉换药,很快处理完毕。只是察看她的眼睛时,神色有些严肃:“解毒之事,还是要尽快。”
这毒性凶猛霸道,若是拖得久了,恐生波折。
听闻此言,白烨脸色微沉,但仍是柔声安抚宋千禧:“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想办法去取那普草子了。”
“不用。”宋千禧却摇头,“我可以自己去拿。”
白烨不赞同的皱起眉:“你尚且有伤在身……”
宋千禧微微一笑,打断他:“待在府中养伤也是无聊,不如找些事做,也好散散心。再说,去宋府取药,没人能比我更合适了。”
瞧,她还什么都没做,今日不就已经有人送上门了。
知晓白烨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随后,宋千禧说了今日秦夫人来的事
。闻之,白烨立刻沉了脸,下令将王良娣禁足一月。
宋千禧神色无奈:“我和你说这件事,并非为此。”
“我知道。”白烨对着她时,向来神色温和,唯独眼底透出一丝不愉:“但王良娣行止不当,理应受罚。”
到底是王府的事,宋千禧不好干涉,也没再劝,只说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随后几日,宋府陆续有礼物送来。
得知其中有明目的草药,宋千禧并不意外,依然吩咐人原样送回。
来回折腾了三四次,秦夫人再次拜访。
这回因着王良娣被禁足,她直接给宋千禧下了帖子。见到她后,仍是一番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