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开着的暖气恰到好处，暖暖的让人心生懒意。若有若无的男香萦绕在车内，好闻得紧。

顾辰修坐在驾驶座，安静地开着车，车速放得很平稳。

他侧脸沐在微黄的日光里，影出流畅优美的线条。修长的指搭在方向盘上，漂亮的像玻璃柜里的艺术品。

乔乐呆呆地看了他一会。

这样柔和溺人的气氛里，很多很多的回忆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一晃一转的出现，让她微微愣神，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扣着座椅的皮面。

谁也不是傻子。

她清楚地知道顾辰修的心意，但她却不能回应他。

这几年来，也明里暗里地拒绝了很多次，也曾经因此放弃了更好的回国发展机会，甚至毫不避讳地让他知道小可的存在。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什么也不说得藏着这些心思，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乔乐心里泛起极涩的苦意来。

这样的顾辰修，曾经的乔乐，她分明看到了重叠的影子。

她清楚地知道这背后的苦楚，毕竟她也真真切切地吃遍了苦头。所以她才不想让他也坠进这样的泥潭，却无从入手。

顾辰修是执着的，一如厉云

霆在某些方面的偏执，却也大大不同于厉云霆。他是那种宁愿一切事情都自己扛，也不愿他在乎的受伤的人。

乔乐怔怔地想着这些，看着他侧脸的线条在来往的光影里明明暗暗，想要移开目光却做不到。

她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他的感情，踟蹰着，便拖成了现在。

两个明明都清楚一切的人，用打着哈哈的方式说着让人心酸的话。

这分明是对他的再度伤害，可除了这样的方式，乔乐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顾辰修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到让她不忍心用一刀切的方式斩断他所有念想。

却只有这样亲密却保持着距离的关系，更像是一剂慢性毒药。慢慢地在拥有和无法拥有的界限里，焦灼炙烤着他的心意。

乔乐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一阵的胸闷。鼻尖有些发酸，脑子里混乱的有如一片乱麻，让她只有一种“要不然就先这样吧，来日方长”的想法。

可她最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和该死的莫名的于心不忍。

想想刚才的林婉晴，明明教训在前，却还是一脚踏进她布下的陷阱里。

乔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余光里察觉到顾辰修似乎想转头查看她的情况，这才飞快地转头盯

着车窗玻璃外略过的街景。

这会已经开到了城市的CBD圈，入目皆是一栋栋的公司大楼和豪华装修的商务酒店，繁华至极。

乔乐本不甚在意地看着，可突然却双眼一眯，上半身坐直起来，下意识地扒着车窗玻璃向后看。

“怎么了乐乐？”

顾辰修先是从车外后视镜里向后看一眼，眸色微微暗了暗。这才抬起头，从车内反射镜里向后看了乔乐一眼，迷茫地问道：“是看见熟人了吗？”

“啊，没有…”乔乐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回目光坐好。

“嗯。”顾辰修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原本放满的车速也慢慢提起来。

乔乐低头抠着自己的手心，眼里含着矛盾和犹豫。过了好一会，才像做下决定似的抬头。

“顾总，M市的海格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你有没有了解过？”她问。

“海格吗？”顾辰修皱着眉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来了，是那个老牌企业，乔家的那个，不过近几年来发展不如以前了，似乎是内部动力不足。”

前面是高架桥，他边踩下油门边顿了顿补充道：“现在好像是乔安童乔总掌权，也是个女总裁。”

听到这个名字

，乔乐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身子猛得窜起一阵冷意。

顾辰修正打着方向盘，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笑了笑，压低声音又打趣道。

“倒是和我们乐乐是一个姓呢，但是没我们乐乐行。说真的，若是换你去坐这个位置，海格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颓靡的样子。毕竟你在美带分公司的那几年，收益年年都是爆发式增长，可给我省了不少心。”

乔乐胸口又发起闷来。

“海格以前是怎么样的？”她声音哑了几分，又问。

“这我倒是不很清楚，我小时候在国外呆的久。”顾辰修说，“也是近几年才回来接手国内的家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