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云殁笑盈盈道,拂了拂手里的茶盏,“这次有白医生的杯子。”
乔可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白刃抱着人坐到云殁对面的板凳上。
“好了,现在想从哪里开始盘问我呢?”云殁垂下长睫,喝了口茶神色淡然,很耐心地等待到。
可乔可只是咬紧了嘴角没说话,仍然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一点因果所以来,却又忘了自己在这种方式上已经失败过很多次。
云殁指尖顺着杯沿慢慢滑,又笑:“或者说你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为什么会在这里研究制导,”白刃问,“你想怎么对付厉少?”
云殁弯弯嘴角,环视了一番身后的仪器:“如艾伦所说,我父亲是研究这个的,这是他死前未完成的课题,你可以理解为我想完成他的遗愿。”
白刃挑眉,趁着他停下的间隙,又追问:“你知道有关你父亲的事情吗?就像艾伦之前说的那些,他的死因。”
云殁摇了摇头,又喝了口茶:“并不知道别的,只知道他在和布莱恩太太的订婚当晚,和厉云霆的母亲一起死在了火灾里。并且直接导致布莱恩太太把我丢在洛杉矶,给我了一个十分不幸的人生开始。”
迎上两人吃惊的目光,他只笑了笑继续说:“想听这些吗?不过我先说在前面,那可不是什
么温馨的故事。”
“不…”乔可睫毛发颤,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样的话题。
白刃垂眸看了看乔可,又问:“可你不应该对付厉少的,他也是无辜的,真正设计陷害你们的是叶家和谢枫依。”
云殁毫无所谓地轻笑,却继而低叹道:“若是放在两年前知道或许这些还会有改变,毕竟我当时还是靠着仇恨活下去的。但现在已经晚了,我早就不恨谁了。”
他又押了口茶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像是在感慨茶水的滋味,转而看向他们,却还是带着笑的。
“我和厉云霆不都是不该活在世上的人吗?侥幸活下来的罢了。我活到现在也没想开,一直想拉着他跟我一起死。”
“你个疯子!云殁!”本安静地乔可猛得站起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
他红着双眼扑上去,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像绝望的小兽,声嘶力竭地朝他吼出声:“你凭什么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你想死你去死啊,你凭什么让别人为你陪葬?你有什么资格去践踏别人的生命?你凭什么啊云殁!你简直就是疯了!”
“你说得对,我是疯子,早疯了。”云殁虽然还是笑着说的,但本淡然的表情却因此出现了一些裂痕。
他像是竭力想控制的自己情绪,但没能做到。很快就大笑起来,因为他的话在笑里显出点癫狂来
,漂亮的凤眼里竟突然沁上些水光。
“乔可,你说的对!”他突然扣住他的下巴,直视他,很用力地告诉他说:“乔可,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云殁…”乔可猛得呆住,声音和气势一下子就弱下去。
面前的人突然带给他一种难以言明的悲哀和沉重,像眼睁睁看着入云高山的猝然崩塌,然后动也动不了地被滚滚落石瞬间吞噬。
就那么一瞬间的沉痛和心悸,让他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是不自觉的,难以控制。
“乔可你今年五岁了是吗?”云殁笑得微微喘息,弯着眼睛笑问他,语气却还是平静的,“是五岁吗?”
“是…”乔可呆呆地回答他。
“真好,我真的很羡慕你。”云殁伸手抚了抚他的发,虽然还在笑,却有眼泪落下来了。
“你看,你五岁的时候,有保护你爱护你的白医生。那艾伦呢?他五岁的时候,有布莱恩太太的怀抱,有一整个贵族家族的生日祝福。”他笑说,又问,“那你知道我吗?你知道我五岁的时候吗?”
说着便伸手扯开自己的衣领,往下拉,袒露出白皙的脖颈、精致锁骨,以及那里一整片的、触目惊心的、可怕的旧伤痕。
“不…”乔可只看了一眼,瞬间觉得如坠冰窟。他猛得瞪大双眼,浑身发抖。
“看,我五岁的时候什么
都没有,只有这些。”他轻笑着告诉他。
云殁垂下长睫,用指尖顺着那些坑坑洼洼的伤痕慢慢往下滑着,又闭起美丽的眼睛,笑说,“诺,这一处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下的,算是给逃跑的家伙烙下主人名字作为惩罚的标记。这要感谢那位该死的有炼铜癖的先生,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