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浑身猛得生出冷汗来。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松下一口气。

“我妈咪。”他向着白刃说。

白刃点点头，示意他会记得找车，让他安心接电话。

乔可接听电话。

“妈咪？”他奶奶地喊到，“怎么才给小可打电话呀？”

“最近太忙了，左卫叔叔不是给你说妈咪去外省考差了，忙死了一天天。”乔乐的声音略显疲惫地传来。

“呜呜，小可心疼死了，抱抱！”乔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语气还是不露声色的。

“好，抱抱。”乔乐笑，“小可最近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有的！”乔可使劲点点头，余光瞥见白刃皱着眉向他点点头，心思不禁转到别处，随口问，“那妈咪呢，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呀？”

乔乐的声音顿了顿：“有的。”

乔可一边应着，一边撑着身子往后看。

那确实有一辆左卫说的黑车跟着他们，358的车牌隐在后面的车流中，时隐时现的。

“甩开他们。”乔可用口型告诉白刃，表情是严肃，但和乔乐说话时，又变得奶呼呼地讨人喜欢。

“那妈咪，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小可好想你的。”他又问道。

“唔…”

乔乐愣了

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铁链——刚才厉云霆专门跑了一趟来给她带上的。

“可能还要几天吧，妈咪现在在外面还有些忙，一时半会回不去。”

“那妈咪好好忙工作，不用担心我的。一定不能因为工作忙坏了身体，不准熬夜要好好睡觉…”

电话那边，五岁的奶娃子哼哼唧唧地唠叨着，听得乔乐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好，我知道的，不熬夜。”乔乐笑着说，又嘱咐了两句，怕打扰乔可睡觉，便主动挂了电话。

和乔可的电话结束，她用力把自己跌进旋转椅里，目光不聚焦地盯在天花板的一点上，微微张着唇瓣吐息。

空气是安静的，安静到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气。

乔乐觉得心慌。

她抬手，带动着铁链子呼啦啦清脆地响，在这一片寂静里刺耳得紧。

她把手举在眼前看了看，看那上面的未愈合的疤痕，看那泛着银光的链条。

尽管嘴上说的轻松，只是一时半会回不去。可乔乐心里明白，能不能回得去，不是她说得算的。

她甚至没有逃开的想法，厉云霆的教训实在太刻骨铭心了，她没勇气，也没能力再逃开。

可一直这么瞒着孩子也不是办法。

到底该怎么办

。

这么黑暗的日子，到底还有着尽头吗？

今晚厉云霆一直没有出现，近到午夜也没有。按往常来说，这个时候他总会来临幸她这个“免费玩意”的。

不过他不来是个好事。

乔乐终于能睡一个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个不被打扰的、也不会被用得很疼的好觉。

迷迷糊糊地倒是很快就进入了浅层睡眠，乔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睡梦里她皱紧眉头，像是遭了梦魇。

的确是的，她梦到厉云霆和林婉晴了。

梦到了上一世的事，在手术台上被摘肾的事。

她梦到自己又一次被绑在手术台上，还梦到林婉晴心脏病好严重，严重到什么器官都坏掉了。

还有厉云霆抱着林婉晴，冷声吩咐医生把她所有内脏都摘出来。

肾啊，心脏啊，什么都摘出来换给林婉晴，给林婉晴用，让她活下去。

还是厉云霆亲口说的。

是厉云霆亲手判了她的死刑，摘了她所有器官，为了救他心爱的新婚妻子。

乔乐额头上生出一层冷汗来，害怕得全身颤抖。身上的汗早已把睡衣都给浸湿了，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猛得睁大双眼，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着。

乔乐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昏暗的屋子，突然还有些分不

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好在屋子里静悄悄的，清亮亮的月光越过窗子洒进来，随着树影摇曳着，美好寂静无比。

不是现实，刚才那一切只是场梦罢了。

乔乐捂着胸口，迷茫地睁着眼睛倒在床上。

梦里的一切都太过逼真而恐怖，就像是切身发生在她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