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快得像握在手里的沙，明明还紧紧握着呢，却一眨眼间就没有了。

乔乐如此想到，她蜷缩在晒着冬日暖阳的露台，呆呆地望着窗外。

许是连日大雪终于天晴的缘故，今天太阳格外的好。映着各处未化的雪上，整个世界都是亮晶晶的。

乔乐掰着指头算了算，再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

离厉云霆不告而别，已经过了半月多了。

只是半月吗？乔乐恍惚地想。

她分明觉得厉云霆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想不起来他的存在，久到她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那像是真的消失了似的，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也没有什么他留下的东西，就一张薄薄的纸片，轻飘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只有在她每每瞧见乔可的时候，才恍惚想起他还是有确实来过的证据的。

乔乐把额角抵在窗户玻璃上，朝玻璃呵了口热气，葱白的指落在上面，无意识地划拉着。

却等到回身来看时，被水汽模糊的镜片上分明落下个“厉”字。

她盯着那里盯了好一会，终是长长地叹气，用手背

用力地擦干净玻璃。

“妈咪！”乔可捧着刚烤的小饼干，带着一身香甜的可可气息跑过来，踮着脚往她嘴里塞，“你尝尝，白哥哥烤的有没有小可烤的好吃？”

乔乐笑弯了眼，俯下身一口咬着那熊猫头状的小饼干，嚼了嚼咽下肚去，目光四下瞟了瞟，悄悄夸到他：“小可烤的最好吃，白哥哥烤的第二好吃。”

乔可眨巴眨巴长睫毛，脸蛋红扑扑的，非常满意地接下了来自妈咪的偏心。

“小可来端烤盘了。”温和悦耳的男声从厨房里传来，白刃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笑骂他一句，“不干事，光顺饼干吃。”

乔可哼哼两声，把剩下的饼干一半塞自己嘴里一半塞乔乐手里，气呼呼地喊了两声“来了来了”，便吧嗒吧嗒地往厨房跑。

乔乐笑着坐回去，捏了块饼干放在唇边，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前面小孩的背影上，目光便愈发柔软。

自从一周前他的小白哥哥来家里借住之后，这家伙就吃胖了不少。

现在一身软乎乎的肉，连小脸蛋都圆润了挺多，总算是把之前瘦的都给补回来了。

厨房里传来水开的咕嘟咕嘟

的声响，空气里弥散开食物的鲜香。透过半透明的厨房门，乔乐能看到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在里面正忙活着。

又在那瞧了一会，便见白刃拉开门走出来，手里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放在桌上。

乔可跟在他腿边手里端个小碗，转身向她笑：“妈咪，来吃饺子了。”

乔乐应，把身上披的毛毯放在一旁，走到餐桌边。

白刃早已贴心地为她拉开椅子了，勺筷都摆的整整齐齐。

乔乐笑着看他，心里对这个半大小孩很是欢喜。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个靠谱又心善的医生，结果前几天乔可把人领回家时她又吃了一惊。

那时候的青年穿着白卫衣，蓝色的宽松牛仔裤，黑色羽绒服。简单的打扮穿着却格外好看，长腿个高的很有少年人的朝气，活脱脱像个高中里学习拔尖的好学生，本就让人看着喜欢。

再加上一手好厨艺，还有小可还格外黏他，整日里都能把他给夸出花来，都快让乔乐把他当亲儿子看了。

正想的时候大腿便被一扑，低头看去是乔可抱着她了。小孩仰着脸瞧她，委屈到：“妈咪还看白哥哥，不看小可

了。”

白刃听着忍不住发笑，随着哄他去：“小气，还争宠呢。”

乔可气呼呼地锤他腿，便不理他了，哼哧哼哧地爬上椅子，握着勺子开始吃饺子。

乔乐也坐下去吃。

三鲜馅，白刃和乔可一起包的，每个里面都包着大段的虾仁，咬一口鲜香满溢。

“妈咪，下午我想去白哥哥家里玩两天，好不好嘛？”

午饭接近尾声时，乔可忽而请求到。

他眨巴眨巴明亮的黑眼睛，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过乔乐本也不打算拒绝的，她对白刃很是放心。

而且也正好趁小可不在的时候把公司里的事给加紧处理完，好腾出些时间来陪小孩过一个好好的春节。

“好。”乔乐把饺子吞下去，笑着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