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尧扶着他,只听到一声闷哼,像是被人碰着了伤处的隐忍,她忙低头去看谢延,“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谢延脸色变了变,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窘迫,他忘记自己身上的烧伤还没好,如今她的手,正好压在了伤口上。
“没,没什么……”
启风看着傅尧尧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瞥到自家主子一脸郁闷,想笑,却又只能死死咬住唇角。
石青的浅色衣摆被染成浓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傅尧尧拉他上岸,弯下身子伸手帮他拧了拧衣摆上的水。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动作,简单而又随意,甚至没经过任何的思考,然而,这亲昵的动作,却让谢延觉得浑身都变得舒畅起来。
他胡乱地穿了鞋子就挽住傅尧尧的胳膊,语气里满是邀功的味道,“娘子,我给你捉了好多鱼!”
启风连忙将装鱼的水桶提了过来让她瞧,里面躺着两条咽气的和一条正在抽搐的鱼,她脸色有些沉,看向谢延,“你捉鱼做什么?”
谢延的语气极为自豪,“我听人说你喜欢吃新鲜的鱼,这些都是我刚抓上来的,可新鲜了。”
瞥了眼桶里被戳得肠穿肚烂的鱼,傅尧尧眉心跳了跳,怪不得近期
厨房里送过来的鱼没有一条是好的,敢情都是这货扎上来的?
不过,他管这玩样儿,叫新鲜?
“娘子,你不喜欢吗?”谢延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的神情里带了一丝小心。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辛苦你了,日后别再上后山了,这里危险,咱们下去吧。”
三人前脚刚跨进院子,身后一场瓢泼大雨便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房顶上,噼里啪啦地响,傅尧尧转身从房间里取出了一套男装。
“你去将这个换上。”
之前让人给他做的衣裳,还留了一身在她的衣柜里,这会子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桌上放着洗净的桃子,却不见小铃铛的身影。
傅尧尧拿了个桃子坐在门槛上啃,远处的山峦已经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檐上的雨如同断线的珍珠,疯狂地往地上砸。
狂肆的风将那些雨水吹得到处都是,院子里的那架葡萄藤,被刮得向一边歪倒,隐隐有倒塌的趋势,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喧闹的雨夺了声。
“主子!”
谢延将染血的衣服换下,启风忙将衣服抱在了怀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启风当即明白,抱着脏衣服就要往雨里冲,谢延将人拽住,往他手心里塞了把
伞。
启风心下一个感动,看向谢延的眼神里满是光彩,却被对方极为嫌弃地别开了头。
傅尧尧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启风已经冲进了雨幕里。
她回头,正想问启风去干嘛,却瞥见谢延换好了衣服下,依旧穿着那双湿漉漉的鞋。
皱了皱眉,瞥了眼房间的榻,“把鞋脱了,去榻上坐着。”
谢延乖巧地上了榻,目光却是你紧盯着她手里的桃子,“娘子,桃子好吃吗?”
坐在门槛上看雨的傅尧尧闻声回头,看着他孤零零地坐在榻上,突然觉得那模样有些可怜。
站起身来,给他递了个桃,两人便坐在房间里开始吃桃。
吃完了,这人往榻上一躺,就睡了,就这样,一躺,便是一个下午。
到了晚间,雨势虽说是小了点,却依旧不见消停。
她瞥了眼塌上已经熟睡过去的某人,郁闷地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真是见了鬼了!
太守府。
“大人,大人,贺大人回来了!”
凌乱的雨声将小厮的话砸得七零八落,胡明海有些听不清,却瞧见门口处拐进来的一抹天青。
贺慎走进房间,扫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胡明海,将装有石料的盒子放到了桌案上,“胡大人的东西,下官已
经替您追回,请大人验收。”
胡明海看着装石料的盒子,神情满是激动,身旁的小厮连忙走到他跟前,扶起他走到桌边。
盒子打开,确认就是昨天晚上拍卖下来的石料,胡明海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转头看见贺慎,满是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贺大人办事,本官放心!”
东西确定了,贺慎也不愿在这房间里多做停留,抬手朝着胡明海一礼,“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这就告退了!”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