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洒在小道上,荷塘里传来两三声鸭子的扑腾声。
傅尧尧一袭水色浅裳,于夹道的麦浪之中走出,墨色的青丝在她脑后飞扬,美若画卷。
谢延跟在她的身后,手上提着两个油纸袋,一身普通的布衣装扮,模样平凡,浑身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
“二妞,狗娃,吃饭啦~”
村子里,做好午饭的妇人只消在村口处扯上这么一嗓子,听到娘亲呼唤的孩子当即放下手中的玩什,一哄而散。
田野里,还未下工的人看到傅尧尧,当即便直起身子来同她问好。
“傅娘子,您怎么来咱牛头村了?”
“傅娘子还没吃呢吧,正好我家婆娘做好了饭,上我家喝口水吧。”
“凭什么上你家?傅娘子,上我家去,我家那婆娘今天从河里捞了条鱼,可新鲜了!”
谢延走在傅尧尧身后,那一声声热情的招呼和邀请落在耳中,仿佛也染上了眼前风吹麦浪的金色,变得暖融融起来。
他的目光落到傅尧尧身上,暖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辉,流动的水纹裙摆在阳光下如流水般浮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大家都各自家去吧,今日这饭我就不蹭了!”
傅尧尧笑着拒绝,
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今日在城里遇到的男子,“对了,大哥,我想问问,这牛……”
牛啥来着?
傅尧尧皱着眉,一个名字到了嘴边,辗转几次,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锤?还是斧头?
难得见她也有糊涂记不住事的时候,谢延眉眼渐渐弯起,低声提醒道:“牛大力!”
傅尧尧头脑一清,“对了,牛大力的家怎么走?”
经过村民的指示,两人这才找到了牛大力的家,刚到院子口,便瞧见院子里匆忙走出一人,因为脚步匆忙,险些摔倒。
她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扶,身后却有一双手,比她更快一步地接住了对方。
“谢谢!”男子抬起头来看了谢延一眼,连忙脚步慌乱地离开了。
谢延看着那人慌乱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傅尧尧的袖子,“娘子,那个人身上,有伤。”
傅尧尧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埋下心底的疑惑,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空荡无人,她喊了两声,只察觉到房间里有微弱的气息,推门而入,便看到牛大力赤着半边上身,倒在床上,背后,满是鲜红的伤痕。
房间里,刺鼻的草药与淡淡的血腥气混杂。
她心下一惊,连忙上前,
查探到沉稳有力的脉搏后,这才松了口气,上药半途也能睡过去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给人上完药,盖好被子,两人退了出去。
方才她仔细观察过,那些伤口全部都是鞭打而成,像是有些时日了,旧伤还未愈合,新伤又添,
她一路走来,也没人提及这件事,想必这里的村民是不知情的,这人估计得睡过天去。
他领着谢延,直接去了村长的家,牛村长是这村子里唯一的秀才,近些年村民们的经济有所提升,认字的孩子倒是渐渐多了。
村子里的学塾就建在村长家的右侧,先生便由村长担任,许多泥土房墙上,都刻画着歪歪扭扭的大字,是那些孩童们玩闹时留下的。
“牛村长在吗?”
牛村长膝下两个儿子,如今老伴去了,儿子也分出去住了,便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听见有人呼唤,牛村长忙拄着拐杖从拐角步履阑珊地走出来。
“是傅娘子啊!”
两人进了院,傅尧尧将谢延手中的东西提着进了屋后,转身便去了厨房。
“村长,您先坐着等一下,今天这饭菜啊,我来做!”
傅尧尧从厨房里探出身来,朝着院子里的两人招呼了一句,留下谢延与
牛村长大眼瞪小眼。
“我去帮她!”谢延不自在,忙抬脚朝着厨房跑去。
傅尧尧的厨艺虽说算不上惊艳,倒是也不差,没多久,便做好了三菜一汤,三人在屋子里围成一桌,便吃了起来。
扮演傅娘子时,她的举动总是恰到好处,连吃饭的动作细节,都收敛了不少,婉静却又不失大方,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变装,还真是难以将她和那个举止豪放粗野的独眼娘子联系到一起。
吃完饭后,傅尧尧自然地接过了洗碗的活,对于这院子里的格局布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