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尧忙给他倒了杯水,贺慎意识渐渐回笼,当看清床边的人时,他一震,“你怎在此?”
“我有话跟你说。”
虽说贺慎现在是一个病人,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水坝那边的事却不能再等了,只有贺慎,才能带着她一起进去。
贺慎渐渐缓过神来,又喝了小厮递来的汤药,这才逐渐有了些精神气。
廊下的雨声如乱鼓般敲个不停,傅尧尧看着这场雨,眸光逐渐冷沉,“贺慎,这一次,该让胡明海付出代价了!”
两人一同去了水坝,管事的被抓后,贺慎便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到了水坝里,两人顺利来到坝边,汹涌滚滚的河水哗啦声比那雨声更吵耳。
两人下了坝,眼前的水坝,经过一番修葺,看上去牢不可破,固若金汤。
可是在这全新的表象之下,却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残骸和一具随时都有可能倾塌的隐患。
“你看这里!”
将人带到补修的位置上,傅尧尧按照之前的方法,发簪狠厉插下,直接穿透了整块木料。
“这……”
贺慎眼底满是震惊,他只知道傅尧尧说这木料有问题,以为这木料质量只是稍微差了些许,竟不想,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摸着上面的流路纹
理,贺慎眉头微蹙,“此松木外观上乘,为何内里如此脆弱?”
“这些松木生长的时候经过一遭虫害,根本没没法再投入使用,坊里也是收到货后才发现的,原本是打算做废柴处理,没想到中途有人动了歪念……”
整个大坝,上上下下,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用这种松木修补。
已经修补好的位置,就算在那些松木基础上再进行换木修补也没用,可若是将低等的木料拆卸下来,再进行修补,不仅会损坏内部构造,时间上,也不及!
贺慎一沉思,吐出两个字,“填沙!”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水坝的底部堆积起一层沙墙,借此来缓解水坝的承受力。
只是,县衙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贺慎将所有能用的人员调动起来,也不过数百人,运沙抗袋,人力分散后,更是少得可怜。
贺慎见状,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却被傅尧尧一把拽住,“你就别去添乱了,就你这样的身子板,能扛几袋土沙?”
更何况,这里还需要他坐镇,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水坝这边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胡明海,听到手下的禀报后,胡明海当即便怒了。
“什么?他去水坝做什么?”
这贺慎,带走了
他的人不说,如今对于他管辖的水坝,也动起手来了!
他自己的工程,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水坝出过什么事,贺慎却莫名其妙地做这些,难道,是想博名声?
这等好事,他自然是不能让贺慎一个人领了过去,虽然名声这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不过,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胡明海到来的时候,果然看见贺慎指挥着一群人,正在往水坝的底下开始填埋沙袋,只是这人实在是少得可怜,都这么久了,才刚堆积起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贺大人可真是棚子底下好躲雨,倒是苦了这些衙役们,这么大的雨,扛完沙袋,怕是回头就得病下。”
含沙射影地指责贺慎不懂得心疼手下。
如今入了秋,这些雨水砸在脸上的时候都还会有些凉,若是湿透了衣衫,怕是极容易寒气入侵。
“下官也想让他们休息,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慎重。”贺慎脸上满是无奈,说到一半,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若非拜胡大人手下所赐,以次充好修坝,又何来眼前一事?”
傅尧尧站在一旁,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一直以为,这贺慎就是一个好欺负的小绵羊,没想到,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是不赖
啊!
“你!”胡明海气得发抖。
贺慎面色不变,“胡大人若是有这闲工夫,不妨还是先查清楚,您手下的管事,究竟是怎么办的事!”
“不好,漏水了!”
人群中,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声,所有的目光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水坝之处,出现了一道狭长状的小口,源源不断的水正从那道小口子里飞迸而出,之前被钉上去的木料也隐隐有些不稳。
傅尧尧当机立断,拿了木板和锤头,冲下去三两下就直接将那漏水的地方给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