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前一夜很晚才睡，但外面天一亮，李如玉就醒了。

只是她的眼睛虽能睁开，思维也很清晰，可身体却感觉到严重疲倦。

很难起床。

又赖了大概一炷香，李如玉才起身，穿上外衣，叠上被子，便开始扎马步。

今天的时间比较紧，没等练拳，李何氏便来叫她吃早饭。

一碗清粥，一盘青菜，以及自家做的咸菜，自然，李如玉拥有难得的一个煮鸡蛋。

家中就她和仲实一人一个。

连李正群和李进礼他们都没有。

李何氏见她吃完，还问了一声，“如玉啊，一个鸡蛋够吗？还要不要啊？要的话，娘去给你煮个糖水蛋？”

李如玉连摇头，“够。”

李何氏没坚持，毕竟现在家中情况也很艰难，不然她才不会问，直接去煮了，要是现在不吃，就留着之后饿了当零嘴吃。

家中人倒是都习惯了李何氏对李如玉的宠爱，都各自喝着碗里的稀粥，没说话。

吃过饭，李如玉和李何氏打了招呼，便跟着李梅儿他们一起出去打猪草。

不过今日割猪草的地方，却有不少个头不等，多是挎着一个布包，跑跑闹闹的往另一个方向去的小男生。

李如玉本没在意，却发现

李仲实，连李梅儿都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们，至于李桃儿，她低垂着头，偶尔抬眼看那些人一下，又很快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眼里是什么。

“他们是去哪里？”

李梅儿听见李如玉问自己，回过神，看向对方，而眼睛里的期待都还未彻底收回，道：“去私塾，就是村里宁夫子那儿。”

“仲立也在那？”

李梅儿点头，“是，哥哥就是在那里读书认字的。”

李如玉话题转得极快，道：“你也想去？”

“啊？”

李梅儿被问懵掉，没跟上李如玉的思路，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可还是很震惊，手指头指着自己，“我……你是问我？”

李如玉点头。

李梅儿震惊难消，“怎么，会问我？女，女子是不能……”

话未说完，但李如玉已经明白那意思。

平日一向冷漠，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李如玉，此时却突然严肃起来，眉头紧锁，嘴已经抿成一条直线，那模样快吓坏了李仲实。

李梅儿不明白了，“小，姑？”

李如玉的语气冰冷中冒着一点火意，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谁规定的？哪怕不考取功名，也不能做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更不该用性别去决定自

己该不该去做一件事。”

自小，李如玉便在哥哥叔叔伯伯们，亲力亲为的教育中成长，认字习武，哪怕琴棋书画也一样都没有落下，只不过后面去了边关，琴与画生疏许多。

他们张家无论男女，都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她小叔说过，任何要让她不读书的人，都是坏人。

而谁敢同她说女子就该待在家中相亲教子，她会直接火冒三丈。

见李如玉如此严肃，李梅儿一是害怕，二是委屈，可眼睛眨眨，到底还是泪意给压了回去，声音却难免哽咽的道：“小姑，村里从未有过女子去上过私塾，家里更已经供了四叔和仲立哥，我怎能去私塾？”

李梅儿有着超越她年纪的成熟。

李如玉沉思下，道：“未有过，但不代表不行，至于钱……我可先教你认字，日后有钱再送你去私塾。”

李梅儿脑袋又懵掉，她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李如玉傻。

又回忆了一下，不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而是李如玉太超乎常人，做决定竟连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别人。

“这，这个……”

李仲实小，单纯可爱，听李如玉这么说了，便连拉着李梅儿答应，说：“姐，你不是最

爱识字的吗？大哥不能教你，小姑可以教你啊！”

李梅儿犹豫了许久，才试探问道：“小姑你，识字？”

看来以前李进善教她认字的事，家中小辈都不知晓。

李如玉点头，“识。”

李梅儿半信半疑，突然她眼睛看见什么，跑着去捡了一个什么过来，蹲下身就在地上开始有些笨拙的划着。

很快，李梅儿总算划出一个歪七扭八的，“字”？

她扔下捡来的木棍，拍了拍手，抬头问李如玉，问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