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知道江大夫什么意思,如是医书上谁都能知道的药方,那这方子也就不值钱了。
“江大夫您看的医书一定比我多,您都未见过,自然不是医书上的。”
江大夫长长地“哦”了一声,“是这样吗?”
带着一点不信。
李如玉点头,“自然。”
江大夫其实知晓自己医术不行,学了几十年,也就那样,没什么天赋。只能给村里人治治小病小痛,疑难杂症上,他碰都碰不得。
但论医书上,他敢说,哪怕县里有名的名医,都没有他看的多。
年轻时,老头子为了让他成材,逼着他看过不少,后来他为了能拼一拼,又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医书。
上面的方子,多是温和又内敛,少有这么烈,还针对性这么强的。
肯定是某个大拿传内不传外的药方。
就是不知道李家五闺女怎么会知道。
李如玉注意到江大夫审视的视线,对方正犹豫,也有所怀疑。
“江大夫,这药方绝对来历干净,您放心。”
沉默一阵,江大夫却不追问药方的来历,而是问,“为何要卖给我,要是拿县上的大药坊卖,出的价格一定比我这挣不了什么钱的赤脚大夫高不少。”
李如玉只说了三个字,“
您心善。”
江大夫甚至想过,李如玉一定知晓他们李家欠他一笔钱,想以此来抵消一部分,甚至全部,却未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而这个心善,自然不止指他肯让他们赊账的事。
还有一旦他得了药方,绝不会像那些大药坊一样,定一般人根本给不了的价格。
他心善,绝不会见死不救。
江大夫又沉默许久,再说话时,眼里闪着光,很郑重的问道:“小丫头,想认我为师吗?”
李如玉,“志向不在此。”
江大夫被逗笑,说:“小丫头还有志向呢?”
李如玉不接话,她自然有志向,只是想做的事,好像这辈子已经很难去做到。
江大夫见李如玉不想谈,也就不追问,想了一下,道:“药方的价值向来是定不了一个准数的,你这药方,我便按一个解毒的药方算吧,三两如何?”
李如玉不还价,立即定下,“好!”
江大夫眨眨眼,问道:“小丫头就不怕我骗你?”
“江大夫您不会。”
这话换个人说,江大夫也就当是句奉承,随便听听就行了。
但换李如玉,还是用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和他说,他心里立马跟乐开了花似的。
“当然了,不止三两,之前定的
一年期限也可以作废,剩下的七两,随便什么时候还都行。”
“随便?”
江大夫点头,还故意打趣一般道:“要是老夫不在世了,那银子就给我孙子,可千万别给我那败家儿子。”
“对了!”
江大夫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小丫头,你今年多大年纪?”
李如玉,“十三。”
江大夫点点头,“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啊。”
江大夫越看李如玉,越满意,不过还是没将“你不做我徒弟,就做我孙媳妇”的话说出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还是别插手太多。
李如玉送江大夫出了门。
等回来,李何氏还站在原地,跟傻了似的,一动不动。这样想来,从她和江大夫讨论药方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好像被谁抽走了魂儿。
“娘?”
喊了一声没应,李如玉又喊了一声,见还是没回应,便伸手在对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李何氏的眼睛总算慢慢聚焦。
“如玉?”
李如玉点头,道:“娘,你发生何事了?”
李何氏指了指自己,“我?”然后又想起正事,慌张不已的问道:“如,如玉,你把那,那药方卖给江大夫了?”
“嗯。”
见李如玉点头,是肯定的回
答,李何氏感觉整个脑子又懵掉。
卖,卖了!
一个药方,居然真卖了!
而且,她好像模模糊糊听见,那药方是卖了……三两?
再一问,果然是卖了三两,而且江大夫还答应了她,还钱没有期限,剩下的七两什么时候还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