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群本也意外，但很快想到自己女儿识字，还会写字，应着，“她会，让她来吧。”

村长半信半疑，但又挺好奇，点头道：“也行。”

然后去将纸笔墨拿出来。

果然如村长所说，上面积了不少灰。

纸还好，展开抖一下灰就行，笔和墨都需要清洗一下。

洗后，李如玉要磨墨，这个时间有些长，所以李如玉同他们说，要是有急事可以离开，只留王小翠一人就可以。

但没一个人离开，除了想等最终的后果，还有想看李如玉究竟会不会写字据，甚至会不会写字的想法。

李如玉无碍。

她一摸上笔墨，便全身心在上面，她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些东西，竟有些怀念。

墨和笔都不算好，连纸都只是最劣等的。

但李如玉拿起毛笔，沾墨落于纸上，勾勒间便是一个字，她眉舒缓，唇却已抿成一条直线。

这一切落于李正群他们眼中，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美好。

村长虽不会写字，但看还是看过不少，懂得优劣，且见李如玉这字也是行云流水，虽飘逸却易识，竟是行书。

更多的村长也说不出哪儿好，只觉着这字有风骨。

是好字！

村长偷摸和李正群聊着，夸道：“老李哥，

你这老五不错啊，字写得这么好！也没上私塾啊，看来平日在家是勤学苦练过啊！”

李正群也一直盯着李如玉写字，听这话回道：“跟她四哥学了一些，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算不上什么好坏。”

村长连摇头，“哪能啊！好歹你家老四可是村里最聪明最有出息的孩子！怕明年就能考上秀才了吧！这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厉害啊！”

这种捧法，李正群也就听听，没多在意，说了一句，“借村长吉言”，便没再说话，注意力都在李如玉的笔上。

别说，这会识字写字就是不同，感觉就十分厉害！

李正群在心中十分得意，想着自家老四是个厉害的，老五也不错，要是个男子，也给送去县里读书去。

而观赏的人中，却有一人，心中惊骇，似掀起惊涛骇浪。

李如，李如玉她，会，会写字？！

还是写得这般好的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如玉，脑袋里装着一个大大的问题：到底是李如玉一直瞒着，从未让她了解她，还是，这个李如玉，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李如玉？！

这个问题萦绕在脑袋中，久久不散。

就在王小翠好像快摸到什么东西时，李如玉收

笔，视线第一个落的就是离她最近的王小翠身上。

或许是刚写完字，眼中的凌厉还没收下。

王小翠被吓住，心狂跳，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才算是缓过来一些。

决定，不管结果是哪一个，现在的李如玉绝对是她得罪不起的！

字据三份，李如玉和王小翠，还有村长一人一份。

上面有李如玉和王小翠的手印。

李如玉倒是想让签字，可王小翠不会写字，便作罢。

收好字据，李如玉和李正群，还有从来就一直没出过声，好像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李进义回家。

走远了，都还能听见王四媳妇在骂王小翠。

脏话连篇。

李如玉皱了皱眉，但步子没停，继续往前。

王小翠是杀人凶手。

真正意义上的，因为她想要杀死的人，已经死了。

可李如玉到底是心软了，又或是觉着与其将对方送进狱里，不如让对方欠下一笔债，是很可能要还一辈子的债。

在这牛家村这么久，她也知道七两银子对一个普通农户家是多重的负担。

更别说，现在这七两银子是全落在王小翠的肩上。

李如玉的手轻轻放上胸口，心道：李如玉，这份债，我讨的你可还算满意？

瞧王小翠那样子，怕是很

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睡一个安稳觉。

要你不满意，拖个梦，我把那王小翠给扔进河里一次。

想完，李如玉心中不禁一阵嘲笑，嘲笑自己竟信了托梦之事，还信有鬼魂的存在。

或许是借尸还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使得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她，也神叨了一些。

到李家。

李何氏还是从周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