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看着对方，先前皱的眉已经松开，眼中的凌厉也完全收敛，略带责怪的语气问道：“你为何跟踪我？”

张钰鹤面色镇定，道：“我见有人跟踪你。”

李如玉问：“是谁？”

问完之后，李如玉才发现自己腿还高抬起，脚踝也被张钰鹤紧捏住，两人竟一直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

她道：“先松开我。”

“啊，是。”

张钰鹤恍然，连将手给松开，先前淡定的脸闪过一丝慌乱，说：“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李如玉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回道：“无碍。”

她又问：“跟踪我的是谁？”

“不知，但会些功夫，我怕你难应付，便一直跟在后面。”

李如玉从进县城以来，真正得罪的人，应该就王大力和今日的钱多多。

王大力想对付她早动手，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不懂功夫，更无银子去请一个有功夫的人跟踪她。

至于钱多多，虽然身份让他能够做这件事，但对方离开不过才两三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便找了人跟踪她？

张钰鹤见李如玉眉头轻蹙，脸上像是思考无果，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李如玉“嗯

”了一声，倒是没多放在心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方就算会功夫，也绝不是正经学过武，肯定打不赢她。

张钰鹤见李如玉并无担忧，反倒有些跃跃欲试，忍不住道：“你想自己应对？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李如玉还少有心思被猜如此准的时候，莫非因对方是张家后人，她便过于放松了？

想到这儿，李如玉有意控制，淡漠道：“公子帮过我，我十分感谢，但这是我的事，公子似乎不太好插手。”

完全的撇清关系。

张钰鹤性格虽不至于凉薄，可有心要接触他的人太多，所以他都会刻意的避开很多人，不和他们有过多深入的了解，倒极少，在他刚靠近一步时，就疯狂得往后退。

“我们虽不熟，但性命攸关的事，还请姑娘多多在意一些！”

李如玉抬眸，里面闪着小火苗，问道：“我看上去很弱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如玉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后辈教育不要骄傲自满，对方才多大年纪，是同她前世年纪相差不大，可对方到底和她相差了一百多年，是她同辈人不知谁的子孙后代。

论辈分，她可是她祖

奶奶！

李如玉看向张钰鹤的眼神，不由就带了些奇怪的眼神。

至少对张钰鹤来说，这个眼神很奇怪，他忍不住问道：“一直想问，姑娘莫非见过，甚至认识我？”

“何出此言？”

张钰鹤直直地盯着李如玉的眼睛，说：“你的眼神，好像，很久很久前就认识我……”

还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

李如玉轻眨眼，敛下许多，回道：“我从未出过庆平县。”

“是吗？”张钰鹤的语气像是很怀疑。

李如玉不再多说，直接道：　“我要回酒楼了。”

约莫是那么一点特别的感觉，有或许是张钰鹤还少见对自己如此疏离的女性，竟在对方离开后，跟了上去。

追问道：“为何对我忽冷忽热？”

李如玉看了张钰鹤一眼，“我对你何曾热络过？”

张钰鹤，“至少有时你想和我聊，可有时候又像是不愿和我多少一个字。”

“我在酒楼做事，很忙。”

一个烂借口，如果忙，那便是一直忙，可情绪的变化却很大，他能感觉得到。

李如玉又看了一眼跟牛皮糖似的，紧紧黏着她的张钰鹤，似在提醒道：“公子无事要做？”

张钰鹤已经确保每一步

距离同李如玉相近，不会落后她，也不超过她。

视线一直往前看，目不斜视道：“先送你回酒楼。”

“不需要。”

被李如玉直接拒绝，张钰鹤也没说话，依旧就走在她身边。

这性子……李如玉回忆了一下，家族中人倒是有不少都同这般任性，好像包括她。

突然，张钰鹤停下。

李如玉了然，没有疑惑，面上也没有走神的痕迹，严阵以待，轻声道：“又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