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

粉蝶被叫回神，回忆起之前的念头，脸上不由飞起红霞，呐呐问道：“怎，怎么了？”

“你不是饿了？”

粉蝶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说着，“啊啊，对对。”

清楼对姑娘的身材管理很严格，每顿基本只能吃个五六分饱，有时陪客人多喝了几杯，多吃了几块肉，第二日都是不能吃饭了，不过……

这都是针对于自制力有，有奋斗目标的，像粉蝶这样，一月开不了几次张的姑娘，对身材并无要求，又因为楼里管的严便会偷偷摸摸藏吃的。

偏粉蝶是一个很有忧患意识的姑娘，藏的东西够两人吃好几天，所以绝对不会发生徐姐所说，会关一两日就饿得受不了出去的情况。

粉蝶将一张细长桌收拾出来，摆上了不少糕点，都是今日新鲜的，为了不让肚子再叫，她连垫补了两块。

又香又甜，十分满足时，她又看向了李如玉，问着，“你真的不吃吗？”

都正午了，一般人都该饿了吧？现在说不吃，也只是硬扛着而已。

粉蝶之前是害怕李如玉的话，现在就带着一些讨好，也不想看着对方饿着。

而见李如玉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粉

蝶意识到什么，连忙又道：“这些糕点都是干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也吃的。”

说着，她又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嚼了没几下就咽了。

盛情难却，再者真要做什么，填饱肚子也好一些，瞧这粉蝶不像有坏心眼的人，糕点也试过，她再吃应该也没问题。

两人坐在桌前，你手上一块糕点，我手上一块糕点，就这么凑合着吃了一顿。

粉蝶吃时，时常抬眼看李如玉，见她吃糕点这种容易掉渣的东西，也吃的十分优雅，没落一点渣，心中又生了不少崇拜，觉着对方就像是那官家小姐般，哪怕穿着一身伙计的衣裳，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贵气。

粉蝶的视线过于炙热，李如玉想不发现都没有办法。

她咽下嘴中的糕点，开口问道：“你一直看我，是有话要说？”

粉蝶猜到对方应该察觉到她的视线，但没想到对方会直说，脸红了一下才道：“我就是好奇，你，都不害怕吗？”

“怕什么？”

粉蝶被这句给惊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现在可是在清楼，外面还有一堆人堵着，想把你抓起来让你去……”

说到中间，粉蝶及时刹住，没有直接将话点明

，然后又道：“如果真要被抓住，可以说这一辈子都完了，你就不害怕？哪怕一点都没有？”

李如玉回道：“不会有这个可能。”

粉蝶虽被李如玉的自信给感染，可心中还是惯性的不安，因为她见过徐姐将太多良家变成放荡，试探着问道：“万一呢？你毕竟是一个人，而这楼里上上下下几十人都听徐姐的吩咐，她要抓谁，没人敢不听。”

李如玉眸中没有任何闪动，不带一丝犹豫的道：“依旧不会有这个可能。”

那种自信，不是盲目，而是在有实力下又对自身绝对的信任，才会有的自信。

粉蝶脑子里突然涌现了很多，乱七八糟，光怪陆离，拼凑不成一个完成的顾氏，甚至和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关系，可最后她却像是懂了。

那些东西，都是她在面临抉择时的犹豫，然后将自己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混吃等死的清楼女。

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粉蝶应了一声便没说话了。

李如玉虽察觉到粉蝶情绪失落，但两人暂且还处于对立面，就也没多问什么，只静静地吃着糕点。

而就快吃完时，一些细微的响动，以及窗户闪动的影子，让李如玉立

马站起身，往窗边走去。

粉蝶惊了一下，看过去，刚想问李如玉怎么了，她房间的窗户就发出“嘭”地一声，插销飞了，外面有一个男子不知站在什么上面，一手抓着窗沿，另一只手握着拳还没收回去。

这窗户竟被对方一拳给打开了。

是马三！楼里力气最大的！

粉蝶本还震惊中，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见李如玉已经几步走到窗户前，对，没有退，而是往前了！

甚至一手拎住了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操着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花瓶……

那可是她这房间里最贵的东西！

粉蝶心惊胆战看过去，瞅一眼李如玉手中的花瓶，又瞅一眼似乎快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