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八一肚子怨气发不出来,拿起身边的枕头就朝李进义砸过去。
“你去死吧你!”
话音刚落,一道“啪”的一声,枕头就落在了地上。
连李进义的衣角都没沾上,周二八眼神如刀,比那枕头更狠的,在割着李进义的“血肉”
李进义视若无睹,他走上前捡起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弯腰轻轻放在了周二八的身边。
刚放好,又是“啪”的一声,这次不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
而是周二八的巴掌打在了李进义的脸上。
明明虚弱得很,连床的下不了,这一巴掌却打得清脆利落,没一会儿,李进义的脸上就红了,哪怕屋里灯光极暗也能看清那手指印。
李进义像是被打傻了,僵在了周二八的上方,不止没说话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周二八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甚至更加愤怒,双手揪着李进义的衣领,面色狰狞得像冤鬼索命一般,用尽这世间最恶毒的词骂道:“李进义你这个不是东西的混蛋,活该你这辈子都没出息,就连家里人都看不起你,你活在这世上就是浪费粮食,你个废物!”
明明骂的是李进义,周二八的眼
底却满是悲痛,泪一滴滴的顺着眼角往枕头落,骂声也带着哭音,“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都怪你,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婆娘在外面被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你还我儿子,呜呜呜呜……”
“李进义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啊,你让我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哟!”
周二八又哭又骂,又扯又打,但李进义都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死了似的,只剩下两个鼻孔在出气。
“李进义,你就是死了都没人送终,埋了都得被野狗给刨出来把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带着哭音的诅咒让李进义瞳孔紧缩,如同被人戳中死穴一般,呼吸急促了不说,脸也变得煞白煞白。
周二八见李进义如此,不仅不害怕不担心,反倒觉得心里舒畅,像是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李进义你就等着一辈子都没儿子给你传宗接代吧!”
“住口!”
周二八被大吼的李进义吓了一跳,颤着音道:“我为什么要住口,我偏要说,李进义你就是没儿子……”
“呃!呃呃呃——”
周二八喉咙被卡住,发出细微又难受的声音,“你,松……松开……”
李进义双眼赤红,青筋
暴露,两手都用力的卡住周二八的脖子,根本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这个女人说话,不能说话,死,他要让她死!
呼吸越来越难,周二八的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甚至开始走马灯,她看见这二十几年发生的各种事……
“李,李进义……”
周二八艰难的抬起手,却不是指李进义,而是向左指去一个方向,“我……”
等李进义回神时,他手下的人已经没了呼吸,身体都凉了,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像是不甘心,死也闭不上眼。
李进义慢慢的松了手,露出周二八脖子上淤青的指痕,配上她突出的眼球,十分吓人。
可李进义却恍若未见,像贴心的丈夫将被子拉上给周二八盖好,又压了压,却无意发现周二八一直指着一个地方,那里平日一向放着装衣服的柜子,什么都没有。
李进义坐了半响,突然站起身,像行尸走肉一般往那里走去,“吱呀”一声打开柜子,紧接着把里面的衣裳都一件件扔了出来。
只是柜子都见底了,除了脚底下的衣裳,什么都没有。
李进义盯着木板盯了许久,慢慢蹲下身把手往
下面一摸,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布袋,略沉的吊在柜子底。
拿出来看,布袋比拳头大一些,扯开绳子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铜板,甚至有一颗碎银。
李进义不知道周二八是如何攒下来这么多铜板,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能让他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呵呵呵……”
李进义笑出声,可笑着笑着,泪又都顺着脸滑了下来。
他将布袋放回原位,然后将衣裳一件件的放回柜子,最后上床躺在了周二八的身边,抱着她入睡。
翌日,李进义如平日一样起床吃早饭,甚至还端了一份拿回屋给周二八,只是屋门一直关得死死的,像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