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再乱,洛倾城也明白现在不是开小差的时候,只得强忍着手上的疼痛,继续参与机舱服务。
飞机遭遇强气流,洛倾城一个不稳,栽倒在一位戴着墨镜闭目养神的乘客的腿上。
那人的墨镜被碰掉了。
洛倾城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抬头正要道歉,目光却和那人对上。
“装逼……咳咳!”她掩饰的咳嗽了两声,难以置信的瞪着那人。你说巧不巧?这人竟然就是楼上那个装逼男!
“‘装’什么?”贺羽鸿面色不善,从上往下蔑视般的看了一眼正试图从自己腿上起来的她,语气冷淡的说道:“让开,你压到我的腿了。”
他的态度疏离,仿佛压根就不曾与她相识。
她腹诽了这个装逼犯两句。让开就让开,又不是她情愿赖在身上的。
她噌的站起来,对他亮出一个浮于表皮的职业微笑,咬牙切齿道:“这位先生,请系好安……”
她还来不及将话说完,飞机开始了持续而又没有规律的颠簸。
客舱响起尖叫声,乘客大乱,洛倾城立刻将与贺羽鸿的小恩小怨暂时抛下,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乘客的尖叫声掩盖了提醒系好
安全带的广播。
尚且留在客舱中的洛倾城,不得不边扶着座椅靠背控制着平衡,边一路安抚乘客的情绪,扯着嗓门提示大家千万不要离开座位乱走。
但总有一些乘客不那么听劝。
此时正有一名儿童脱离了父母的管束,跳入走道。
洛倾城赶紧蹲下身抱起孩子,打算带他回到父母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孩子竟突然嚷嚷起来,闹着要上厕所,对洛倾城又抓又打。
洛倾城手背上的烫伤处被狠狠的挠了一下,她吃痛的抽回手。
孩子跌到了地上,摔得并不重,但仍旧大哭大闹起来。
这一闹,可把孩子的父母惊动了。
那对父母觉得是洛倾城虐待了他们的孩子,对她进行推搡谩骂,还怂恿旁边的人把洛倾城的嘴脸拍下来,发到网上去曝光她,还拉扯她的胸牌,说是要记下她的工号和姓名,好去投诉。
被人当狗似的拽来拽去,而且是当着机舱人的面,让洛倾城感觉特别伤自尊。
“别拽啦……您听我解释……”
洛倾城本来心就乱,这时候真的很想开骂,但关键时刻,职业素养仍然约束着她的言行举止。她只能狠狠咬着
自己的嘴唇,逼迫自己把怒火都咽回肚子里。
她咬牙强忍的模样看起来带着一股子倔强,有的乘客不明真相,骂她:“不就是一服务员吗,拽什么拽!”
更甚者,直接来揪她的发髻。
飞机的颠簸虽然平息了,但机舱内却比之前更加混乱。
洛倾城感觉头皮被揪得生疼,仿佛要整块儿从头盖骨上剥落一般。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变成秃顶的同时,一只手突然从她斜后方刺了出来,一把抓住那揪着她头发的人的手腕。
只见那只手毫不费力的一拧,那抓着她头发的人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浑身都随着那只手的拧转,拧麻花般的扭了起来。
她的头皮顿时回血,一阵阵刺麻。
她顾不上管自己的头发,只想看清那救了自己的人是谁。
回头一看,讶然——竟是和她冤家路窄的装逼男。
她感到很意外,之前的他还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怎么又会来救她?
他应该是讨厌她的,毕竟他们俩人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都很不愉快的收场。甚至他还看到了她最不希望被外人得知的真相——就算在外头打扮得多么光鲜,在家里
,她也只是个不受丈夫待见的妻子——她以为他心里一定是很轻视她的。
贺羽鸿此刻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他不易察觉的闪身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借着走道和座椅靠背的遮挡,护住了她周全。
多亏了贺羽鸿靠着巧劲,从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和狭窄的走道中劈开一条路,其它机组成员方得以上前来调解。
洛倾城被扶进了厨房,帘子一拉,隔出一小块幽暗的私密空间。
客舱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其他空乘人员都在努力平息混乱,厨房和连通的服务间里就只有洛倾城和贺羽鸿两人。
洛倾城想对贺羽鸿说声谢谢,但嗓子却如同被鱼刺哽住了,只能发出难听的颤音。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