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以前就和你说过,你怎么还是没记住?”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的意味。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街灯将他裤腿上的泥点子照亮。她看不到的他的背面,肯定还沾着更多的污点。
刚才他替她挡下了污点,那些本来应该粘在她身上的污点。
她不能再让他接近自己了,她快要受不住心防了。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样不好……”她低低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那四个字,似乎是在告诫自己。
“怎么不好?”贺羽鸿逼近一步,“你告诉我。”
他进,她则退,保持着对他的疏离,不愿越雷池一步。
她拼命摇头,却无法把心里的那些涌动的意念化作言语倾吐出来。
他见她只晓得摇头,却不发一言,苦涩的笑了一声,“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她还是摇头。
贺羽鸿无奈的低头看着她,她也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地缝里去。
两人无声的呆站了很久,直到路上的车流渐渐稀少,直到夜深人静。
贺羽鸿终于从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走吧。”他说。
她动了动,微微
抬起一点点头来。
她没想到他这样就放她走了。
她正要转身就走,贺羽鸿却叫住她:“我送你!”
洛倾城没让他送,当时刚好有一辆的士孤孤单单的驶过这条街,她急急挥手拦停,在贺羽鸿追来之前,就坐进车中。
贺羽鸿去拉车门,但她已经催促着司机加速离开。
贺羽鸿跟着车跑了几步,看后车窗里透出的她的背影,未曾回头看他一眼——他知道她去意已决。
洛倾城坐在车里,好几次想回头望,但却又强迫自己绝对不能回头。
她使劲的掐自己的手背,用疼痛来提醒自己,绝对要守住道德的底线。
她无法忽视他带给自己的震撼和心悸,但她也明白,这种心悸,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一种错误。
她身为已婚人士,任何的不该有的心动,都应该扼杀。即使她是这场婚姻里被辜负的人,她也不能仗着受害者的身份,去做出不道德的事情。
她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文化程度不高,但他们却都是很重视道德感,很在乎亲朋邻里的看法的人。
从小,她就被父母教育一定要做个好人
,就算一辈子没有过什么大出息,但只要自己不要违反法律法规,不触犯道德底线,就已经是给社会减了负担,也算是一种功劳了。
她住的老旧小区里家家户户一辈子都难得搬一次家,既是邻居又是工友,彼此之间都熟得不能再熟。
邻里经常串门,一点小事,在爱嚼舌根的邻居间都会被传播放大。
曾经的确发生过某户人家被流言蜚语念得不得不举家逃离此地之事。
所以她不能错,一旦错,她的父母就要面对滔天的口水巨浪,被喷得体无完肤。
所以她要远离贺羽鸿,远离那个引诱她犯错的源头。
洛倾城在小区门外下了的士,形单影只的往里走。
小区里路灯不亮,被树叶遮挡着。不知谁家的窗户没有关好,被阴风一吹,响起一片呜咽,显得鬼气森寒。
她打了个冷战,一边警惕的四下打量,一边抱紧自己的双臂,加快脚步。
快要走到家楼下时,头顶上一盏路灯不知怎的,竟爆了!
吓得她捂着头尖叫着蹲了下来。
一个黑影停在了她的跟前,伴着愈发响亮的风声。
她不敢睁开眼去看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东西落在她的肩上。
她惊呼起来,像是被毛虫沾了手一样,神经质的边叫边甩着双手。
直到那东西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怕,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她顿时感觉全身倒竖的寒毛都平顺了下来,很奇妙的放松。
她抬起头来,果然是贺羽鸿。
本来执意要躲避的人,此刻出现,却让她感到惊喜和安心。
在她最需要提供安全感的时候,他总会出现,给予她所需要的。
她想问他之前明明不是被的士甩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