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只是幻觉的话,如果现在她真的将茶杯打碎,手指割破的话,贺羽鸿还会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吗?
她产生了一股怪异的冲动,很想尝试看看,看看究竟会引发怎样的结果。
然后她突然听见“当啷”一声响,回过神来时,茶杯竟然已经跌在了地上,而且似乎是被自己的手扫落下去的。
似乎是被某种不知来由的意志所驱动,她感觉自己突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噗通跪在地上,手突兀的向着碎片伸了出去。
几乎是闪电般的一瞬间,手指尖上就浮现出了血点。
天啊!她做了什么?万一真的引发什么不得了的后果,就完蛋了。洛倾城猛然感觉到一股恐惧感流窜在心头,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可手腕却突然被对面的人抓住了。
心里窜上一股寒意,她圆睁双目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个人抓了过去。
恐惧,好奇,但似乎又有着某种期待。
她仿佛在等待着手指头被他含住的那一瞬间的到来。
可是,门却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被推开了。
洛倾城以为贺夫人看到自己的手被她儿子握在手里,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是,并没有
。
贺夫人只注意到了地上打碎的茶杯。
洛倾城觉得非常奇怪。再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它并没有被贺羽鸿握住。
贺羽鸿正低头捡着碎片,在离她有半米之遥的地方,仿佛从来都没有牵住她的手过一般。
洛倾城心里直犯嘀咕——莫非刚才被他握住手的画面,又是幻觉?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她手指上的伤痕竟然消失了。
正琢磨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听贺夫人着急的呼唤保姆来收拾碎片,并赶来抓住自己的宝贝儿子的手,不让他收拾。
结果贺羽鸿立刻就露出了反感的表情,一把将母亲的手甩开了。
场面一时间略显尴尬。
但贺夫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指挥保姆清扫地板,又亲切地称呼洛倾城为“洛老师”,说自家儿子给她添麻烦了,问她茶杯是不是贺羽鸿打碎的。
洛倾城摇摇头,表示是自己不小心碰掉地的。为了防止再发生此类“事故”,她请贺夫人先将茶点都收走,说补习时需要专心,吃东西会影响学习效果,并表示可以等补习结束再吃。
贺夫人称赞洛倾城负责任,立刻将茶点收走了。
旁人离开后,
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洛倾城镇定下来,继续给贺羽鸿补习。
这一次,她发现面前的少年学得很认真——至少看起来如此。虽然很多题目他都表示做不出来,但只要洛倾城跟他进行讲解,他就能在做同类题目时做到全对。
这完全跟幻觉中那个答非所问的病态少年判若两人。
两个小时的补习结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发生,洛倾城得到了这一次的补课费——热乎乎的五张百元大钞。
贺家没有食言,真的给了高额的课时费。
但由于一切来得太容易了,这些钱拿在手上时,洛倾城都觉得不像是真的。
临出门前,洛倾城状似无意的提起了贺羽鸿的“社交恐惧症”,她说,虽然只相处了两个小时,但她觉得贺羽鸿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疾病。
谁知,她的这些话却让贺家夫妇感觉受到了冒犯:“你从哪听说我们家儿子有什么社交恐惧症的?他心理很健康!”
洛倾城呆住了。她揉了揉手里的五张百元大钞,“可来之前不是说他两个月没出门,请的家教都不明原因辞职了……所以才给了这么高的补课费……”
“谁跟你说的
?我们家儿子每天都会出门啊,一直正常的去学校上课,和朋友出去玩啊。谁跟你造的谣?”
洛倾城恍惚了。
她的记忆莫非真的出现了问题?
她不但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十七岁高中生产生了暧昧的妄想,而且还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离开贺家之后,她脚步一转就去看了心理医生。
本以为这些课时费已经很高了,谁知心理咨询的费用更高,差点就将她的这次补课费花得所剩无几。
医生认为她需要进行系统的心理治疗。虽然医生没有明说她有病,但她觉得医生的潜台词就是:她就是个潜在的有精神问题的人。
这让洛倾城很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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