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隐约的看见,她其中的一条腿上有着奇怪的疤痕。虽然疤痕并不算明显,但却让她觉得丑陋。
她自己已经想不起疤痕是如何来的了,只是从父母的讲述中,得知疤痕是来自于造成她失忆的那场事故。
她回房换了条牛仔裤,把腿上的伤痕完全遮掩住了。
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重新检查了一番,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后,她还是决定将行李里所有的下装都换成长裤。
拉着行李箱走回客厅,经过父母的遗像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双手分别抚摸着遗像里父母的照片——从照片里看来,两位逝者年纪应该都非常大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可他们的女儿,看起来却相当年轻,仿佛和这对夫妇隔着一个辈分,说是他们的孙女还差不多。
这位年轻的女儿将两张遗像抱在心口,依依不舍的同这间作为“家”的老房子进行最后告别,这才将遗像装进行李箱,锁上门离去。
这座家徒四壁的房子,已经再不剩下什么,是她可以带走的了。
她的名叫秋锁——在户口本上,她的名字是这样记录着的。
她的父母是一对年逾八旬的老夫妇。
五
年前,她从一场朦胧的噩梦中醒来时,他们这样告诉她:“孩子,你的名字叫做秋锁,我们是你的爸妈。你出去打工时发生意外撞到了头,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迷糊的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和自己十指相牵的老人家如同树皮般斑驳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一滴眼泪突然滴了下来,砸在这斑驳的皱纹间。
五年的时间,她和父母在这座小镇上相依为命。
父母年纪都很大了,和周围的邻居没有什么来往。
除了她以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子女了。
虽然她的父母被邻里称作怪老人,但对她却是非常非常好的。
虽然拿着微薄的退休金,但但凡出门时发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给她买回来,让她开心。
秋锁曾经有好几次听到邻里街坊的闲谈:“她真是这家怪老头老太的女儿?他们女儿不是好些年前去了外地打工之后,就死在那里了嘛,从哪儿又冒出个这么年轻的女儿出来了?”
结果这话被她妈妈听到了,凶了那多嘴的邻居一顿,又拉了秋锁回家。
“那嘴碎的婆娘,别听她瞎说!你就是我们的女儿。这里,户口本
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老人家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给她看。
身份证上印着她的头像,户口本上的名字也和身份证是对应的。
“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是去外地打了两三年工,我们怕你累了,就叫你回来了。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不把别人家孩子说死,就不罢休!这心肠真是坏透了!以后啊,你少跟这些人接触。”
秋锁当然偶尔也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两位老人家的女儿。
但有身份证和户口本为证,她不需怀疑。
况且两老对她极好,要说自己不是他们的亲女儿,才是最不可能的事。
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日子没享受多少个年头,老两口就病倒了。
秋锁尽了全部的心力去照顾他们,两位老人还是于年初相继离世。
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老房子也没能保住。
老两口走后,秋锁自己更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还掉了剩下的债务后,便离开小镇,坐上了开往琥珀市的班车。
刚到大城市的头一个月,她过得极其艰难。
别人一听她的名字,再看她的穿着,就怪笑着问她是不是从乡下来的。
“乡下来的怎么了?有
什么不好吗?”
每当秋锁这样回问他们时,从来都得不到直接的回答。
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她只能去餐厅当服务员。
所有的脏活累活都被推给她干,她也勤勤恳恳的干了,可其他人却坐在旁边嗑瓜子。
秋锁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忍气吞声,会关系到别人对她的态度,甚至关系到她能不能拿到和大家一样的工资待遇。
本以为应该多劳多得,可一个月下来,她拿到的装工资的信封,却是同事里最薄的。
别人看了她的信封,笑她笨。
她去找领导理论,却被赶出了餐厅。
工作上不顺,生活中的辛酸则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