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锁强忍住了骂回去的冲动,只想一回去就立刻跟这人断绝联系。
两人一路坐到了旅馆前,男人拉住她的手,突然跟她说,今晚就别回去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摩的司机催促付款,男人就对秋锁抬了抬下巴,示意秋锁去付。
秋锁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抽出零钱给了司机,扭头走了。
男人在后头追着喊:“唉唉?你哪儿去啊!”
秋锁赶紧加快脚步,一着急,却踢到路边一块翘起的人行道砖。
那一脚正好踢到大拇指上的水泡,她疼得忙蹲了下来,眼泪都快激出来了。
那男人还在后头喊:“你不跟我上旅馆啊?我订的大床房!”
敢情他当时大半夜非要她打电话跟前台改大床房,是为了这!
一个约个会都一毛不拔的男人,却舍得多花二十块钱换大床房,她想想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这男人的企图了!
秋锁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那块翘起的地砖扒拉出来,就朝身后那男人丢了过去。
“哎哟!”谁想到那地砖刚好命中了男人最重要的地方,男人当即捂住了身体就倒下去。
秋锁被吓得傻眼了,一时只顾捂着嘴巴发愣。
那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从牙缝里嘶嘶的喊:“你这女人……你别想走!”
秋锁想挣却挣不脱,反而被这男的给拽倒了。
旁边有行人看到这一幕,忙上来问:“你俩怎么倒在这啦啊?”
另一个行人回答:“我刚看到这男的缠着那女的让上旅馆,被这女的打啦。”
“那这男的是色狼啦?”
“我看是。”
“那还说什么,打啊!”
说完,俩见义勇为的路人就对地上这男的展开了一顿暴揍。
那男人吃痛,手终于松开,秋锁这才连滚带爬的站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她本想跟那俩个路人解释,这是误会,让他们别打了,可他们刚停手,那男人却爬起来要揍秋锁。
那俩路人又赶紧把这男的给按在了地下。
其他路过的人听说这儿有色狼欺负女性,也忙聚过来补脚。
这样你补一脚我补一脚,那男的被揍得连妈都认不出他来了。
做媒的大姐听说老乡被人打了,也不问青红皂白,第二天带了一群同乡,把秋锁拦在了宿舍楼里,要秋锁赔偿医药费。
秋锁一听对方报出来的价格,吓了一大跳,直言自己手头压根就没那么多钱。
大姐可不
信她这个说法,让人把她的褥子、柜子、箱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能搜到的钱,值点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秋锁本来一脸淡然的任他们抢,直到看到大姐竟然拿走了贺羽鸿送她的那只护手霜。
她突然暴跳而去,扑过去抢那护手霜回来。
大姐一边掰她的手,一边嘶吼:“不就是只破护手霜嘛!我还就不要了!”于是便将护手霜往地上一摔,抬脚就跺了个稀巴烂。
秋锁扑在地下去抢,手背上被踩了好几脚,满手的鞋印和着混了灰尘的护手霜,肮脏不堪。
大姐带了人走了,宿舍楼里住的全是女工,没人敢出来管。
秋锁坐在散满了她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物品的地板上,双手将护手霜破烂包装捧在手里,猛的落下泪来。
当初她被贺羽鸿赶出门时,没哭;无数次坐车经过贺宅所在的别墅区前却看不到他和孩子们的身影时,没哭;深夜被关在门外时,也没哭。
因为她还留着一个念想——就是那瓶贺羽鸿送给她的护手霜。
这护手霜让她感觉到贺羽鸿对她起码还是有一丁点儿的关心的,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手上的裂口,是记挂她的。
可
现在,这护手霜被踩坏了,她的念想也被踩进了尘埃里,被彻底的践踏了。
她没有从贺羽鸿那里带回除了这瓶护手霜以外的东西,包括贺羽鸿买给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带走。
所以护手霜是唯一的纪念。而现在,连这纪念也已经没有了。
命运除了碾碎她的纪念,还要夺走她的容身之地——那个大姐的同乡是车间主任,要把秋锁给开除。
秋锁觉得自己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没有犯错,主任没有理由开除自己,便跑去理论。
哪知主任见上级不在,就做了一言堂,当场就让人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