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站在夕照里,迎着夕阳。圣母玛利亚像就如同此刻眼前的女人一般,背对着夕阳。
那片夕阳位置正好。
余晖照到圣母玛利亚的背部,仿佛圣光在她的脑后盛开。
年幼的万运强,在那一刻,感觉心脏被轰然击中。
母亲,他已经无法想起她的真实模样。爷爷为了不让年幼的孙子伤心,不让儿子走火入魔于对亡妻的思念之中,将家中所有的儿媳的照片都烧掉了。
父亲靠着制作木头人偶,追思亡妻。
而母亲的形象,对于小小的万运强来说,就只是冰冷僵硬的木偶,一整屋子的木偶。
在黑压压的夜晚,像一屋子鬼怪一般盘踞不散的木偶。
万运强觉得母亲绝对不是这样的。就算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可闭上眼睛,还是能够回想起母亲怀抱的温暖。
在看到圣母玛利亚像沐浴于光辉之中时,他突然顿悟了——母亲,大概就是如同这般吧。
那张带着慈悲和谦顺的脸,眉目低垂,将每一个画面
一滴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他的记忆深处,留下泪痕。
万运强恍惚从回忆回到现实,眼前的光辉散尽,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圣母
又变回了那个陌生女人的脸。
“眼睛能睁开嘛?”他听到那个女人在对自己这样说。声音很温柔,她低垂的眼睑又让他想起了那尊美丽的圣母雕像。
他尝试着睁开紧闭的那只眼睛,难得的安静和听话。
眼前的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认真的在观察他的眼睛。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脸颊,有点粗粝的刺痒感。
“有点流泪,不过没事,不红也没有肿。”她的眉宇舒展,露出放心的笑容。
那刺痒的感觉随之离开了他的脸。
万运强回味了一下,好奇的问了句无关他的眼睛的问题:“你一个女人,手指尖怎么那么粗糙?”而且粗糙的位置很独特。
别人一般都粗糙在指腹和指根上,她却是指尖。
慕童心低头看了一眼指尖,做了个一手操作键盘,一手握笔的姿势。“我是画原画的,手指长期的接触感应笔和键盘,所以磨出了老茧。”
万运强不是很懂原画是什么,但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看起来一副理所当然你肯定知道的样子,这逼得他不得不假装自己知道。
他点了点头,不再
问下去,规避掉了这个问题。
慕童心确定了这小子的眼睛屁事没有,安心了许多:太好了,省了带他去医院治疗结束眼睛的钱了。
就冲这小子的尿性,被她家的晾衣撑碰伤眼睛,就算是他自己碰的,那肯定也是要懒上她的。
看来做好事还是有风险的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慕童心冷不丁的问。
“嗯?还好啊,嗝!”万运强话刚说完就打了个饱嗝。这是极其不符合他院草加领导者的形象的,他立刻捂住了嘴巴。
由于觉得太丢脸,因此不得不用闹别扭的方式来掩饰过去,万运强突然发起了脾气来:“你那个粥究竟放了什么鬼东西?害得我肚子都不舒服了!”
慕童心忍住把这家伙按在地上暴打一顿的冲动,说:“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剔呢。我自己吃了这粥那么多天,也没见不舒服啊,怎么到你这就不舒服了?又不是皇帝他儿子,有必要装得这么娇贵嘛,切!”
慕童心不屑的嘁了一声,惹得万运强更加生气。
万运强站起来要冲出门,把门打开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粉红色睡衣,赶忙关了门跑去阳台。
手忙脚乱的将还滴水的衣服收下来后,他又一头扎进了浴室。
“喂,穿湿衣服,发烧可是会更严重的哦!”慕童心一边竖起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一边喊到。
浴室里没反应。
慕童心耸耸肩,算了,她反正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至于他听不听就随他去吧。
万运强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上了那套被洗得皱巴巴永远都不会再称头了的高定休闲服。
“哼,很感谢你的款待,后会无期。”把粉色睡衣搭在了座椅靠背上,并自以为保持住了一位绅士该有的礼仪之后,万运强再次开门走人。
慕童心懒得理他。走就走呗,以为她还想留他不成?
“这什么人啊,对自己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