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神情恭敬，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回答道：“是的，司柠小姐。”

司柠眯了眯狐狸眼：“如果我要是非要走呢？”

“啊这……”

门卫没想到司柠竟然连沈南阁的面子都不给，有些懵了，只能开口说：“司柠小姐，您要是走，那我就拦住您，您要是跑，那我就追您。您走遍天涯海角，那我就跟遍海角天涯。”

司柠：“………”

我谢谢你的敬业！

女孩儿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冷了下来：“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报警！”

“司柠小姐，这不至于上升到法律高度吧？”

门卫一听说司柠要报警，脸色都白了三分。

“怎么不至于呢？”

司柠扯了扯嘴角，“给我让开。”

门卫小声嘀咕道：“拦不住丢了工作，拦得住进局子，到底该选择哪个啊？”

这时，大门外忽的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

抬眼望去，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沈南阁缓缓摇下车窗，用一种温柔至极到毛骨悚然的语气对门卫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两种选择不如你都要了。”

门卫瞳孔地震：“！？”

“少爷你别这样，人家还只是个宝宝！”

“呵。”

四周寂静的空气中，沈南阁一声淡淡的笑落下，夹杂着薄凉。

紧接着下一秒，车门被缓缓打开。

一双又长又直的腿，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

男人个头极高，身形高大，窄瘦腰，宽肩，背脊笔直成一条挺拔利落的线。

今天沈南阁身穿一件熨帖整齐的纯黑色西装，冰冷肃杀。

光站那儿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矜贵漠然。

五官英俊而硬朗，精致如雪。

唇薄，鼻骨高挺，最引人注意的是眉眼，深邃冷淡，漫不经心，压迫感却重得逼人。

然而司柠却是一反往常，看也没看着盛世美颜一眼，熟视无睹，直接从沈南阁身旁走过了。

“……”

沈南阁眸色暗了暗，也不惊讶，略微提了提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一把就拉住女孩儿温软的手掌，低声呢喃：“阿柠，别走。”

听到这句熟悉的“阿柠”，司柠面色微微一变。

其实她自己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她也很明白自己对沈南阁的感情。

她并不忍心去责怪沈南阁什么。

明明……

就是她先对不起他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干过的事儿，她就尴尬地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南阁，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她是质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自己真相？

还是责怪他一直戏耍自己？

这两种，她一种也不想做。

司柠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没想过，她也会有手足无措的一天。

司柠闭了闭眼，黑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抖。

“沈南阁，我们都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沈南阁手指捻着她乌黑柔软的发丝，眸色发暗，喉结轻滚，淡绯的薄唇覆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对不起。”

司柠抿了抿干涩的唇，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密密的阴云下有一排人字形的弧雁划过天空。

寂寞锁梧桐，彼时已是清静的深秋。

北方的雁群已经开始迁徙。

为了避开严寒的冬天，它们排成人字形的队伍。

它们无所畏惧地穿过云，掠过风。

从中国北方横跨将近半个地球，最后到达终点纳米比亚的首都。

她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对于这些大雁来说，迁徙之路虽然漫长艰辛，但最起码来说，它们还能知道自己家的方向。

不像自己，就像是这飘渺世间的蜉蝣，没有方向，没有前路，沧海一粟般，活得迷迷糊糊。

想到这里，司柠倨傲的眼睫稍抬，添了一股寒凉。

“沈南阁，你看以前的我，是不是感觉很搞笑啊？明明自己是个渣女，还口口声声骂你是个渣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