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交流了吗?心儿,我承认我有所亏欠,可那都是……”他欲言又止,显然是觉得这个当口再提秦溪会再把两个人的情绪调动到最高,刘海掩住了他的情绪:“所以我们不能好好交流吗?就当为了孩子。”
苏心儿忍无可忍,“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做出如此的姿态,如你所想,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要你的秦溪,我要我的整个苏家,你毁了我们一家子,我恨你入骨。你也恨着我,我完全理解。”
宋璟珩诧异的抬头,这是第一次,苏心儿承认她对秦溪的所作所为:“所以果然是你推了秦溪吗?那三年的牢狱,我没有冤枉你!”
苏心儿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是阿,就是我做的!你对你的仇人不该这样,你应该掐死我,送我去和我爸爸妈妈他们团聚!你不是很狠吗?你要一如既往的恨我!往死里整我!就像当年你派人在监狱里面所作的一切!”
宋璟珩双眼复杂,也许带着恨吧,可是苏心儿不在意了,她已经孑然一身,除了孩子,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要把她送进地狱,很简单,只要弄垮她的
最后一样东西,不用整她,她就自己朝着地狱跳进去。她笑得残酷,却又潋滟,跟开在地狱的罂粟一般,毫无生气,却又满身都是诱惑。
宋璟珩把她放到后座,直接对着驾驶座的司机吩咐,“把她送到医院挂个骨科。”然后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苏心儿死气沉沉的坐在后座,没有任何的表示。
司机诧异:“先生,您不去吗?”
宋璟珩的眸子瞥过了苏心儿,后者没有看他,他说:“你去吧,回头所有的费用我报销,去吧。”他最后看了一眼苏心儿,第一次沉默了。
……
苏父去世的消息,才是真正的,苏安安被从冬令营送回来的原因。
之前苏安安就一直知道爸爸妈妈不和,势同水火。安安也知道妈妈一定很孤独,加上好久没见,也是想念,本来想去看望妈妈的,可是发生了一些小事让她暂时的忘记了这件事。
小事是——她的同桌小泓走投无路来投奔她了。
她仍然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尽管冬季的寒冷让人都穿戴好防冬衣物,但是看到一脸冻的红彤彤的同桌小泓后,她觉得心疼。
小泓用公共亭给她打电
话的地点,她走过去——小泓见到安安后,第一次坚强幸福的他在安安面前嚎啕大哭,真的很奇怪,人和人之间总有一种无言的气场:只要他看到安安,他所有的情绪都奔溃了,无一藏匿。
从小泓的话语声中,安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小泓的爸爸出轨了,小泓的爸妈在书房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被小泓无意间听到了,尽管小泓妈妈后来一遍一遍跟他解释为了他不会离婚,但是小泓却觉得家中缺失了什么,承受不住的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可是那么小的孩子,能去哪里呢,只能根据记忆中的方向去找安安。可是毕竟路生,走到半路就不认识了,大哭一场的小泓,走到电话亭,打通了宋家的电话。
至此小泓恳求安安不要告诉他的爸爸妈妈。当时是宋璟珩送安安去的,他走过来,了解清楚了情况,还是和小泓的父母亲取得了联系,怕小泓再次奔溃,他们都协商好让小泓暂时住在宋家。
有了小泓的存在,安安要照顾他,不能跟宋家人撒泼胡闹,也不能不吃不喝威胁他们,就一直耽误了去看妈妈的计划。
直到宋夫人提议他
们去冬令营散心。
小泓的眼里升腾起了一丝艳羡,本来还抗拒不想去的安安因为这个眼神,答应和小泓一起去了。
然而半路被接过来了,说是苏父死了,那个慈祥的爷爷,死了。安安终于不安、害怕,甚至还带着点神经兮兮的,她被接回了宋家,只对宋家人说了一句话:“妈妈会受不住的。”
随后就病倒了,高烧不退,私人医生都说是感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可能还是心情郁结的原因,要多开导。
宋夫人吓坏了,还请了好多的情感疗养师过来,可是通通被苏安安拒之门外,一有人要进她的房间她都大哭大闹,闹到嗓子沙哑,宋夫人也不敢了,只有小泓可以在房间里面陪着她。
小泓立志要当安安的护花使者,对于安安的病情很担心:“安安,你一定要,好起来呀。”
苏安安眼泪纵横:“我不能好,我好了,我就失去了见妈妈的机会了。妈妈需要我。”
小泓缄默了。转眼,他握住了安安的手,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