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整个朝堂最了解太后的官员,他深深的意识到太后这次是玩真的。
不和自己通气,这件事情就不存在回转的余地,当着百官的面问出来,那就是摆明了要自己站队。
自己这个百官之首,到底是站在官员那边,还是站在太后那边?
今日否决了,带着百官就能把太后的旨意顶回去,毕竟太后还不是皇帝;若是站在太后那边,那这个东缉事厂板上钉钉就能组建,百官反对也没用。
为什么,因为他是中书令啊,再加上个如今帝国的实际最高领袖太后,官员们反对有什么用?
旨意到了太后那儿,这次门下省不通过也没用了,因为太后都已经撕破脸到这种程度,大不了就下中旨。
卢何的眼神依次从百官身上扫过,看到了御史台和刑部官员眼中的哀求,看到了其余官员的希冀,看到了武将们的茫然,看到了上首挂着微笑的岑遂。
最后他的眼神落到了温言身上,温侍中也在和他对视,缓缓的摇了摇头。
卢中书,别走这一步。
卢何读懂了温言的意思,他的目光最后看向了那片珠帘。
太后,原来你没有把我当成政治盟友,只是当成了一个听话的官员?
和听话的官员有什么好通气的?无脑赞同就完事了。
他深深的俯下身子,用颤抖的手行了一礼。
眼前闪过这几十年的官海沉浮,闪过了自己走出科举考场的意气风发。
必须要反对这件事,必须要让太后知道自己不只是条狗。
卢何的声音带着老人常有的干涩和衰老:“太后所言之事,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