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母亲的腿还没好,还不能动,那她平日里吃饭哪?洗脸刷牙呢?我爹爹又不在,就是猴子妈经常会去帮忙,那也不会一大早就跑到我家给我母亲洗脸端饭吧。
这些只能由我大爷来做,由我那已经七十岁的头发花白的,腰身已经弯起来的大爷做。
而我母亲又是那样一个坚强的人......
我的脑子又轰的响了一声,我的母亲不能动,这带来的远远不是吃饭洗脸上的不方便,还有生理上的。我母亲要如厕,那时候又怎么办?
由着我那七十岁的大爷将夜壶给提了去,然后再扶着我母亲如厕,最后再将那盛了屎尿的夜壶给提出去倒了来。
这一切我的母亲都要看着,坚强的像铁钉一般的女人,要亲眼看着自己那七十岁头发都白了的大伯给自己倒夜壶,扶着自己如厕........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我那可怜的母亲是不是宁愿死了也不愿这样?
那些可恶的封建又愚昧的村里人,又会怎么说?王家的大爷每日要帮自己弟弟的儿媳妇倒夜壶?不,他们不仅会这般说,他们的语言会更显露,更锋利,会像无数跟匕首一般扎在我母亲那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
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开始疼痛,他从来没有这般疼痛过,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我自己得了心绞痛。
是谁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不是吴金印,不是刘晨儿,不那是那个拿了钱在机器上动了手脚的大脑袋主任,不是阿壮......
谁都不是,是我,就像晨哥儿说的那样,是我的无能造成了所有不好事情的发生,是我的无能导致我现在无法站在我母亲旁边帮她渡过这令人难堪的难关,而是由我大爷代我受着一切。
一切不利情况的发生都是因为当事者能力不足,我的无能造就了一切不好情况的发生。
而我,最起码,最起码还要两个月才能回去。
我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长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我的皮肉之中。
这其中有我的恨意,有我的愧意,有我的倔强与泪水,更有我的火热与决心。
从此之后,从此之后,我王星绝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了。
贾正义和我说过,吴金印教过我。我要像一口古井一般宁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一如既往的牢狱生活,我好像已经对时间麻木了,但我只觉得难得的很清净,以往的时候我的每一天都要规划好这一天要做什么,要调查什么,但现在我什么都不用干了,那个好心的狱警给我弄来了
几本外国小说,我看的津津有味。
期间明斜阳和高尚各来看过我一次,我朝着明斜阳笑了笑,努力做出一副愉悦的样子告诉她,“这下好了,根本不用再担心开家长会的事情了。”
明斜阳低着头,片刻后给我说了个令我整个人崩溃的消息。
“王星,他们要将你开除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响,我被开除了?要离开这所学校了?可这是我花了三年的努力拼搏才考上的学校,是凝聚了我的母亲,父亲还有我的大爷以及我那老师考上的学校。
紧接着,我又猛地意识到,这件事还有更令人害怕的一面,我们的班主任一定会将这件事和我村里的老师说,他势必也会失望至极,说不定就要和我母亲说。
我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发白。
“他们是,用什么的名义?”
“逃课。”明斜阳说,但是片刻后又道:“但你要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谚语,我不知道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会不会传到老师耳朵里。”她很是同情的看了我。
我蹙着眉,不再说话,只让明斜阳回去了。
要赶紧出去,赶紧回家。
可等那消瘦的律师再来的时候,他朝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人不想让你出去。”他说。
随后又道:“就是
现在我们能按自卫算,但那个人毕竟是死了,对方的律师很厉害,他们想你多在牢狱中待着,我就算再努力,你可能也要再在这里待上六个月。”
“不过你要是在里面表现好,关老板会找办法给你通融几个月,这样你在里面再待三个月就能出来了。”消瘦的律师很无奈的摊摊手,“因为当时你和刘晨儿的事情是没有第三者在场的,很难办,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就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结果。”他说道。
说完后,他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