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杀伐的乐趣,就好像生长在茂密深林的野兽看见了鲜血会不由自主的兴奋一般,有些人看见了死亡也会不由自主的脸上挂起微笑。
张青烟看着满地黑压压的鳞片,细白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一点悲欢离合。
还是那般的不动声色,如沉淀了千年都没有起了波纹的古井一般。
“你的灵力耗费的有点多了吧。”张青烟轻轻说了句,两只狭长的眼睛再度弯了起来,和地上黑色鳞片一样黑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
我看见他又睁开了眼睛,眼睛中兴奋的光芒闪烁的更加明显,更加明显,也比上一次更加的耀眼。
张青烟身形一动,手中的扇子再度挥舞,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黑色的那一面而是白色的那一面。
白色的扇面与他整个人病态的白更是相得益彰。
“冒昧的问王公子一个问题。”张青烟薄唇轻动,朝着我说道。
“嗯?”我挑挑眉,看着铁锈槐纹剑的金色光芒比起刚才来稍微黯淡了一点,张青烟说的一点都不错,刚刚对付他召过来的鲲我已经损耗了我身体之中绝大部分的灵力。
我还没有练到大无上的境界,各方面都还极其一般,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损失了灵力来进行搏斗。
今日也是如此,我没有能力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将自身的灵力恢复到原来的程度,我的灵力从来都是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的。
我紧张的盯着张青烟的动作,如果这一次张青烟再度招来了和那鲲一样厉害的东西,估计是就是将自身的灵力全部耗尽也要受点伤。
不,我又摇摇头,下一场还有张星耀来。
对抗他,我怎能将自身的灵力全部耗尽?
我蹙蹙眉,又听张青烟轻飘飘的问道:“王公子喜欢白色吗?”
“嗯哼?”我看着张青烟那张病态白的脸色,摇摇头诚实道:“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喏,看来鄙人与王公子果真不是同道之人啊,鄙人就很是喜欢白色,只因为...”张青烟迟疑了一下。
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晃动,他口中大喊一声:“白鹤,招来。”
一声召唤,蓝的如同洋鬼子眼睛一般的天空猛地蹦现出有着红色嘴凖,一身雪白,细长腿脚的白鹤。
悠悠白鹤从天而降,带着无数的储存了丰满的灵气。
“白色是死亡的颜色,我喜欢白色。”张青烟倏忽的从我身边而过,手上的折扇没有停,口中关于死亡的言语也说的很轻
,轻的又轻,仿佛在说他平日里的早上很是享受一碗鸡蛋羹一般。
张青烟病态白的脸上起了一点瘆人的笑意。
“所以,第一次在梨花园,你直接朝着我放出了满天带着毒液的暴雨梨花针,这一次你又耗费我多半的灵力放出了这白鹤?你不是想为无常报仇,只是想我死?”我冷着脸问道。
张青烟轻轻的摇摇头,狭长的眼睛看了我一下,口气带着点埋怨的说道:“怎么能这般说来,不论是出于哪一种目的你能死了不就好了?”
张青烟挑挑眉,照着自己的道理自顾自的说道:“你若是死了无常的仇也报了,你手中这铁锈槐纹剑也是武当的了,我也看见了一张苍白的死人脸,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天赋异禀说不定我还能将你的尸身剖开来看看你的身体与常人有何不同,一箭三雕,多么好的结局?多么令人皆大欢喜的结局?”
“所有的前提都是在你死了之后就能达到的,既然这目标如此的明确,那又何必在此啰啰嗦嗦,迟迟磨磨,去做不就好了?直接杀了你不就好了?”
张青烟睁开了眼睛,目光之中清楚的透漏出一点不解。
好像不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张弯月与那几位白胡子的老师公怎么就能磨磨唧
唧这么长时间。
同时透过张青烟黑白分明的眼珠,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刻在他眼球上几个字。
“死了就完事了。”
近来我也发现我本人一个毛病,遇见了越是荒谬的越是奇怪的越是令人恼火的人我不仅不想生气,不想大发雷霆,却很是想笑。
我不自觉的带着点笑意琢磨起了张青烟,诚然有的人天生就对世事不太敏感,但是张青烟的不敏感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不敏感,在他的生命之中竟然是很多事情只用死就可以解决的了。
我忽地再次同情了一下那无常,本来以为推心置腹交的一个朋友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三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