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诺言果真都是假的!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真是有道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半假半真的那股子气劲一个没憋住,就从口中呼啦啦全冒出来了:“表哥,凭什么?你当初也与毕氏有婚约。而今呢?我身为女子,一有婚约,你就要与我全部撇个gān净?”
不过因为是女子,在这世道中就要听任家族安排摆布?
姑母如此,她亦是如此。
“表哥!”
方才的泪珠儿还挂在脸颊上,她却越说越忘形,平日里的端庄娴静全抛到脑后去,陡然间便浑身是胆,语气高扬:“我再问一次,最后一次,你,当真要我嫁给他人?!”
她气得还呼哧呼哧,因患了伤寒而有些喑哑的嗓子仿佛瞬间都好全了。
虞洮听见她的忿忿,终于惊疑地转身,表妹素来言语温柔和气,何时会有这般盛气bī人?
或许真是气急了……
对上他探寻的眼眸,宋珂才反应过来。
真是太冲动了!
她恨不得当即咬断自己这不听话的舌头。
宋珂眼珠滴溜溜地转。
“咳咳——”
她捂着喉咙,佯装咳嗽起来,泪眼汪汪,玉容暗淡,细瘦伶仃的身姿一歪,似是风中一朵弱不经风的花,娇娇柔柔的就往他怀里倒:“表哥,真舍得阿珂嫁回南岭去,此生再不相见么?”
虞洮无措地扶着她,喉中发出深沉的一声叹,“是朕对不住你。阿珂,你的刀伤还没好,先回去罢。”
宋珂借势就搂住他:
“那表哥会来看我的,对么?”
“如今……”他牙关紧咬,玉雕似的下颌线紧绷着,“你已许了人家,理应自怜自爱、注意言行,若叫他人传出去,你的闺名当尽毁。”
见到他如今这副模样,宋珂波澜混杂的胸中思绪一下子便安定了,心中如清风拂过,水波微起,绽开了朵朵莲花。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珂笑了,扯着他明huáng色的袖袍,皓腕娴熟地盘上他的脖颈,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小脸在他龙纹衫袍上磨来蹭去。
“别乱动!”虞洮大手制住她。
。…胸口的伤还没好全,別再裂开。
宋珂笑得更厉害,凑到他耳边轻声软语:
“阿珂还以为表哥不喜欢阿珂了呢,这半个月都提心吊胆的,如今才安心了。”舒心的叹了口气,她又开始刻意勾他:“所以……,表哥,您这般克制,原来是为了我的名声?”
声音妖媚,吐气如兰。
虞洮知道,她是故意使坏在他耳边chuī气,chuī得他耳根子苏苏的,心里也苏软发麻的厉害。
他喉咙发gān,偏头躲开她。
“不是。”
她捧起虞洮的脸,他眸中是些看不真切的雾气,他越是如此,宋珂便越是喜出望外,她杏眼弯弯,像一抹月牙儿。
“不是?”
她调笑着对上他的眼眸,定定的观望,似是想从中瞧出什么珍奇异宝来。
“可信中阿耶说了,婚期定在今年八月,盼我速速归乡待嫁呢。我来上京的时候,在路上走了有近两个月,如今算算日子,不是应该启程回去了?”
宋珂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笑得花枝乱颤,打定主意他舍不得放她离开。
她在他怀中咯咯咯笑。
红唇素手,耳语深盟,她柔软馨香的娇躯倚着他,笑起来如乱颤的花枝,水波dàng漾,两捧雪玉抵在虞洮胸前。
虞洮挪开视线,手臂急忙脱开她,三两步退到桌案边。
“宋三娘子,你实在太过孟làng!”
他距她远远站着,薄唇紧抿,长睫微垂,掩住一切外露的心思,低声斥她。
宋珂却再不怕他,手捂胸口郑重道:
“表哥,我胸口这一刀是为你受得,但我心甘情愿。这一刀也是我宋珂跨越世俗约束,流言万千,勇敢迈向你的第一步。”
姑母愿她终生活得肆意,天命bī她悖常道而行。她本就不是天生贤惠,听话的乖巧贵女。如今,她反倒还要感谢这天命的安排,才让她有机会活成真正的宋珂。
她嘴角扬笑,开口就直往他耳朵里灌迷魂汤:
“表哥,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一对男女若是真心相爱,那第一个征兆便是,男子身上的胆怯,女子身上的大胆’。”
“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