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一想他俩有的婚约,便觉得纵是要等上他千年万年,只要最终能在一处,这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原来,他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
若是他能如此宠爱她一日,不,便是半日,便是半刻也好。
“喔——”
阁上人们忽然欢呼跃起,鼓掌叫好。
毕潇潇穿着一身单薄绯绿短衣,僵僵立在喧闹的人群中。
打眼望去,原是抢等的头名决出了,是一位少年郎。那少年登上蓬莱阁,俯身恭叩在御前,“岷阳周氏周朔拜见陛下。”
一旁的梁王道:“岷阳人善冰,此话不假。周小郎现下在金吾卫中任职?”
少年郎抱拳答道:“是,臣入禁军不到半年。”
“不错,是位少年英才。”梁王讪笑,“皇兄,本王听闻南岭那位宋表妹,不善冰,一会儿冰嬉的乐趣可就体会不到了,不若叫周小郎教导教导?”
虞洮老僧入定般稳坐,悠悠瞥他一眼。
“她日前护驾受伤,怕是不宜运动。”
梁王施施然得意,故意揶揄,“皇兄,我们还得问问表妹的意思才好。去,叫宋三娘子到前面来。”
梁王府的小宫娥在蓬莱阁观赛座上寻了好一会儿,才在最后排无人处寻到她,两旁坐格中人少,这位置人自在视野也不错。
宋小娘子嘴塞得鼓鼓的,塞着几颗蜜饯果子,“吧唧——吧唧——”正嚼地起劲。
“这位可是南岭宋小娘子?”
宋珂挑眉。
绿萼答了一句:“寻我家娘子何事?”
蓬莱阁坐格设置的一层叠过一层高,中间太液池地势最低,最末排视野开阔虽看得到前排发生的事,却因人多听不清楚前排说话。
“梁王殿下请娘子到前排一叙。”
朝虞洮方向张望,宋珂嘴里速速嚼了两下,“好,劳烦前方引路。”
当她柔腰软骨,婷婷袅袅站到梁王眼前后,他那抹直勾勾明晃晃的戏谑打量的眼神,叫宋珂实在无法忽视,只得问道:“梁王殿下,臣女装扮可有何处不妥?”
梁王眉眼轻挑,“表妹说话声音真是好听。怎么唤得这样生疏,按辈分,你也理该唤本王一声表哥才对。”
偷摸瞟了眼虞洮,他得逞的嘴角扬起。
“这…”宋珂向虞洮使眼色。
这男人醋劲大得很,上次鹿鸣宴后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阿衍,君子需行事端方,莫要在女郎面前失仪。”
虞洮一本正经的提醒。
“嗳,皇兄此言差矣,谁见到表妹这般美人儿能不失仪呢?”拍了拍桌,梁王恍然大悟状敲头,“哦,除了皇兄你。”
宋珂喉间一哽。
这世间恐怕只有梁王胆敢如此揶揄皇帝了,两人的兄弟情谊不必言明也一目了然。
她没忍住,扬起嘴角,“阿衍表哥说话有趣得紧。”
“本王可不似皇兄这般古井无波,自然有趣。表妹不如随本王去梁王府住上几日,表兄带你游遍上京。”
“阿衍!”虞洮急了。
梁王得逞般笑得开怀,“好了,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
“这位是方才抢等的头名周小郎,一会儿他还要比一场抢球赛,若又得了胜方,今日的彩头这尊御赐琉璃冰燕便是他的了。”
梁王下颚指了指高阁古架上供着的彩头。
一直在旁边默默站着的少年躬腰一礼,“宋娘子。”
宋珂回眸微福,轻言巧笑道:“周小郎,方才观赛见到你冰上技艺卓绝如冰上飞燕一般,今日这尊琉璃燕工艺jīng臻,惟妙惟肖,十分灵动好看,配你正好。”
少年垂首低眉,耳尖烧红,“娘子过誉了。”
梁王故意问,“表妹生在南岭,应该从未体会过冰嬉的乐趣,就不想学一学?”
“阿衍表哥心细如尘,阿珂若有机会当然愿意一试。” 宋珂表现的得体温柔。
扇子“啪”得意的击在桌面上,梁王倾身凑到虞洮脸旁,飘飘然状,“皇兄,看来还是本王更懂女孩子家的心思罢!”
虞洮平静地并不与之辩驳,看向宋珂声音放柔,“你若想学,朕就寻个人教你。”
宋珂眼波盈盈,对上他的眼眸娇声道:
“谢过二位表哥。”
冰球赛开始,抢等赛中突出重围的士族郎君们手执冰杆,穿戴好护具分作红、蓝两方阵营,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