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东西凑近了,掀开被子钻进来。
宁时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小láng像平时一样钻进他怀里,扭头一看才发现是顾听霜。
宁时亭坐了起来,有些警惕:“殿下来这里gān什么?”
顾听霜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姿势躺着,伸手拉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被窝里:“古人云君王得良臣,同榻以示重视,我是来和你同榻的。”
宁时亭:“……”
他叹了口气,拉拉被子把自己裹住,准备睡了。
将睡未睡的时候,他的神志又被顾听霜捞回来了——这人简直烦得要死,宁时亭听见顾听霜翻了个身,凑近了问他:“宁时亭,我出去那么久的话,你会不会想我啊?”
宁时亭说:“嗯。”
“‘嗯’是什么东西?会还是不会啊。”顾听霜不满地嘟哝。
宁时亭说:“会。”
“哦,好。”顾听霜这才满意了,有些受宠若惊地缩了回去。
小láng爬上chuáng,躺进两个人中间,尾巴搁在顾听霜手心,毛茸茸的小脑瓜靠在宁时亭手肘。
顾听霜偏头看宁时亭。
昏暗的chuáng头灯火下,鲛人已经睡着了。
他第二天出发,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没带走小láng,小láng在晨起后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头láng的时候,这才悲伤地发现自己被抛弃了。
它跑去找宁时亭哭,哭唧唧地埋在他怀里甩尾巴,认为头láng不认可自己,连出去圈领地都不叫他。不过虽然如此,它也愿意留下来陪鱼,因为鱼一条在这里很孤单。
宁时亭摸摸它的头,温柔地笑:“想找他就去吧。”
他听不懂láng族的语言,但是不妨碍他了解了小láng的意思。
小láng抬起头瞅他,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宁时亭笑着说:“灵山白láng应该征伐四方,是不是呀?”
他捏起小láng一只金色的、肥厚的毛茸茸的小爪子摇了摇:“去吧,这也是饮冰想看到的,我们小láng也会跟着一起长大。”
顾听霜一行人已经走了有几个时辰了,小láng循着气味追出去的话,大概需要奔跑一夜赶上。它还太小,不太会灵山白láng的御风之术。
宁时亭给他做了一个小包裹,挂在它的脖子上,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鹿肉gān。
就在小láng奔着外面转身的那一刹那,宁时亭才陡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放不下的人——他贪恋小láng的俏皮可爱,贪恋晴王府的人和事,顾听霜走了之后,没有人再来烦他,整个王府变得空dàngdàng的寂寞了起来。
这种寂寞是他上辈子也没有品尝过的。那时候他与顾听霜井水不犯河水十年,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孤独且沉默,但他知道,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和他一样。
顾听霜在晨雾峰很顺利,他过去的第十天,给宁时亭写了一封家书,告诉他小láng已经跟他会合,并且脖子上挂着一堆鹿肉gān,一口都没有吃。
这代表着小láng是靠着一路捕猎,找到这里来的。这小肥láng出了晴王府,到底还是学会了捕猎,并且很有骨气地没有吃宁时亭给他准备的gān粮。
宁时亭回信说,知道了。
第二十天,顾听霜在晨雾峰的峡谷地下摘了一片灵叶,寄回去给了宁时亭,问他是否有需要在这边帮忙收集的药材。他知道他在寻找返魂香中鲛人血的替代品。
宁时亭回:“殿下先将每一种都采摘一片,回来带给臣吧。”
小láng于是除了每天的绕山巡逻之外,又多了一项任务——脖子上挂个草框,它每天跳下峡谷里去咬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植物。
变故发生在第三十天,这次顾听霜还没来得及给宁时亭写家书,宁时亭的信就已经先过来了。
说是府中有了新客,但是没告诉他是谁。
顾听霜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着这个“客”可能是谁——是男是女?是否是宁时亭的旧识?
他才发现他已经离家一个月了。
小láng在这边làng遍了,开始想家,每天晚上睡前会可怜巴巴地蹲在chuáng头,要求顾听霜给它讲一个“láng与鱼”的故事,并且开始拒绝吃鱼,因为会睹物思鱼,会掉眼泪。
顾听霜很不耐烦这只矫情的小肥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