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人还是装聋作哑。她从病房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病号服递给他。

“护士还没来，要不你先换上？”

她指了指白衣少年身上的污渍。刚才他摔倒的时候餐桌上的菜都倒在了他上半身了。所以白衣少年只要换掉上衣就轻松点。

白衣少年看了女人一眼，柔顺点了点头。他礼貌说：“谢谢你。”

陌生女人转过身。

白衣少年把身上脏了的外衣脱下来，然后随便用脏衣服擦了擦正要换上。

忽然他面前递来一块干净热烘烘的毛巾。

他抬头看见女人黑黝黝的大眼睛。她对他挤出笑容：“擦擦。”

白衣少年的脸微微红了红。其实他是个洁癖很严重自尊心很高的人。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看过他赤裸的上半身，哪怕他下身行动不便都没让人替自己洗过澡擦过身。

可是这女人虽然看起来瘦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来路，但他竟然不介意她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少年接过热毛巾低声说了谢谢。女人很快又转过身清理餐桌。她刚才递给他热毛巾的时候眼神也没有在他身上乱瞟。这让少年觉得很是安心。

少年换了病号服松了一大口气。这个时候女人也清理好了餐车拿着垃圾就要出门。

少年忍不住又问：“你是医院的人吗？”

女人僵住了。她正要回答。

病房突然挤进了好几个护士。护士把女人挤得差点跌在地上。

她们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天铃没连上电脑。我们来迟了。”

女人看见护士来了转身悄悄走了。

少年应付完战战兢兢的护士，一转头看见女人不见了。他问：“刚才的人是你们医院的护工吗？”

护士吃惊：“没啊。这栋楼没有安排护工。”

另一个护士说：“就算安排了护工也不是穿那样的衣服。我们都有统一制服的。”

其中一位护士似乎意识到什么。她问少年：“三少，刚才的女人你认识吗？”

少年见护士们都不认识刚才的女人。他脑子中忽然掠过一张熟悉漂亮的脸。

他渐渐沉默，淡淡说：“不，不认识。”

护士见他身上还有沾上的菜渍，殷勤提醒：“三少，我们帮你换衣服吧？这病号服又脏了。”

少年冷漠拒绝：“不用了。你们打扫完就出去吧。我喜欢一个人清静点。”

他说着扭过头躺下了。

护士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