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子伦半天不吭声。她坐立不安,神经质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呼吸渐渐急促。
温子伦忽然在她跟前蹲下身,微笑安慰:“张教授没说什么,你只是突然被吓到了。是正常的精神刺激反应。你没有病。”
洛云梦雾蒙蒙的眼睛亮了亮,但她随即眼神黯然:“温医生你别骗我了。他们说我是疯子……说我这里有问题。”
她苦笑:“我吃了好长时间的药。他们给我吃药……说我有病……我如果不吃药就打我。”
她打了个寒颤。她是很倔,但是再倔的人也经不起反复的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
在牢里,她屈服了。吃了药就能少挨打,甚至不用干特别苦特别脏的活。而且吃药的时候别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反而渐渐没人欺负她了,所以她其实也是乐于吃药。
在牢里,不正常的她才能活着,正常的话,她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五年。
温子伦手突然凉了。他问:“你吃了什么药?”
洛云梦茫然摇头:“我不知道。白的……蓝色的,很多种。我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他们给我,我就吃了。”
温子伦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盯着洛云梦,斯文秀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奇怪的神色。
洛云梦被他的脸色吓坏了。
她想缩回手但是不敢动。温子伦的脸色像是极端愤怒又像是极度怜悯,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情愫。
洛云梦勉强笑了笑:“温医生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出来了,那些药我都没吃了。我断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也是好好的吗?我其实没事。真的。”
温子伦看了她许久,终于,他的脸色恢复正常。
他推了推眼镜,温和说:“嗯,断了药就好。小洛,你先好好休息。我帮你去拿药拿吃的。你不要随便离开这儿。”
洛云梦有点急:“可是我得去湛城,二少说了……”
平静了的温子伦突然声音很冷:“去个屁!不许去!”
洛云梦从来没听过斯斯文文的温子伦发这么大的火。这样的温子伦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温子伦缓和了口气,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别的事不用理会。至于慕南那边我会和他说的。”
洛云梦点了点头。
她在温子伦出医务室的时候,犹犹豫豫叫住他。
温子伦问:“你还需要什么?我一并拿过来给你。”
洛云梦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希望温医生不要告诉二少……今天这事。”
她眼里有担忧:“万一二少知道我这里……有问题,他不会让我接近小少爷的。”
她难堪地指了指自己的头。
温子伦忽然爆发了。他的脸色很冷很愤怒。
“谁说你有病的?!别人又不是医生,谁有资格说你有病?”
他大发雷霆:“这个世上除了专业医生外,谁能说你有病?就算你有病也要我亲自检查鉴定后才能说!不然谁都没资格说你洛云梦有病!”
他严厉盯着洛云梦,一字一顿:“就连你自己都不能说你自己有病!知道吗?!”